你睁开眼的时候，她还全果着身子。
睡眼惺忪，八成是昨晚高脚杯上头的东西上了头。明明在昨天晚上刚好，那么今天又是糊里糊涂地为什么躺在了这里。
丰韵也刚好包满了十个指尖，像是常吃牛排的食客切割完整，指甲与肉交织的地方吐出红晕。
娇喘声吹拂起窗帘，已是升起大半天的日头也不吝将光撒到女人的肥翘上，混着安达曼海岸清澈干净的阳光，像极一块大白斑，波光粼粼。
上下蠕动，又像那窗外安达曼海边的浪花儿。
窗帘不再蠕动的时候，风平浪静了。
满头是汗的你点了根烟，烟气缭绕，很快充满了房间。
你突然有点感伤，刚才感觉征服了全世界，现在懒得动弹不得。
你点上一支红将，她问的事情你有一句没一句，却又有逻辑地说着。第二十根烟烧到烟嘴的时候，你看了眼燃尽的烟把子，然后顺着烟头的方向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人如果抛开这副躯壳，本身就是欲望的聚合体”你看着她惊讶的表情，仿佛早已经想到了
“淫字论事不论心，论心千古无完人。”她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又优雅地吐了出来，好像只是双唇之间轻轻地咬合了一下。“如果如他们这般，千秋大业于一身，做甚事又岂能以世俗标准，甚至说是如今的标准莫衷一是呢。”
你竟然有些惊讶，又忍不住看了她汪汪地眸子。“我倒觉得要成一事，论心不论事。千秋大事，一世之志；不积跬步，又妄图千里。为生前事，甘负天下人；不为身后名，亦瞧不上天下人负我。这样的人如不是有一颗赤子心，怎么能破立春秋，又开秦汉，说甚世俗道德倒着实庸俗了些。”
“哪怕是青史无名？承受千秋笔尖锋锐？”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想说什么却又什么说不出口，她觉得这个男人给他了一个盒子，精美华贵，她却不知道该放些什么进去的好，一时间竟哑口。
“青史本不清，谁又在乎纸上的千秋？。”你只是又熟练地开了一包子烟，轻轻划开金纸，烟把被捉进嘴里。
“是啊，如果历史本来就是错误的，那么历史的客观唯物性是否该收到质疑？历史所衍生的文化，道德，甚至社会上所有的框架线条，皮之不存，毛将安傅？”她喃喃像是没有了声音，又挺起丰满的起伏，望向你那似笑非虐的笑儿，“那么在这框架内我们的普通人遵循的一切规矩仿佛作灰烬。”
“历史，前人撰后人摹，就算是前人也不是当事人，遂大抵无非两种，神话或者黑化。”你轻轻用手撩了下鼻子，声音仿佛从鼻孔里也传纳开去：“无论前人、后人，撰摹者都是读书人，与其说是攥摹历史，倒不如说于历史在空洞的大脑里腾一方净土，而历史又大抵是读书人撰的，所以哪怕现实再狰狞，净土依旧在延续。这净土一勺勺再喂到普通人的嘴里，历史竟如青衣般一尘不染。这种历史唯一的意义，是让真正有赤子心的人在这净土里挖出一具具尸体，还有残留在尸体里腐败的污浊，尸块成了煤炭，污浊又变成石油，给赤子源源不断地输送着能量。”
“赤子？这样的赤子放到现在真的让人难以理解呢。”她说完仿佛又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了话，平时极其克制的她，竟然也说出了刁难的话了。眼前的人行颓志浓，虽然话未免说的也忒大了点，自比赤子，心比天高。只是几句话聊下来，无论说是历史还是编篡，无论是哲理还是邪说，竟让人如此信服。纵然是想保持克制了，但是还如深闺般春心荡漾。
“是赤子呢，大多数普通人本质上还是世代的农民，只会看着井字中间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辛苦地只盼着有个好收成，冬暖夏凉。做着可以说是世界上最辛苦的事情，拿着的却是最低廉的报酬。”你吐了口烟圈，看着眼前的她渐渐模糊，又慢慢从烟里慢慢勾勒出来，“道德，世俗如井田中间的深井，多少人坠如深井不自知。赤子就是打开井盖，妄想人出去的那一帮人，让人不再只是想着终日低头劳作，偶尔也仰望天空的人，哪怕还是只是在井里坐井观天也罢。杀不公为天下为公，杀尽富贵为天下人得以富贵。”
她望向眼前这个人，这是第三个夜晚，只是这个人却越来越陌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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