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是秋。
09年的蒙城还有很多宽宽窄窄的巷子，曲径通幽，在一个普普通通的院子里，一群穿着白色褂子的人步履匆忙，只有一颗梧桐树静静地耸立在类似操场的一块空地正中央。
如果有人坐在梧桐树干上，会院西北根看到有一处窄窗，窄窗定格在墙上，走进看才发现那是一个房子的一面墙，至于门在哪没人晓得。
由于常年看不到太多光亮，窄窗仿佛一直溢着黑芒。
如果走进了看，仿佛有个硕大的身影暗镶其中，只是很少见到他走动，所以又好像没有甚人。
“鸟囚已忘飞，马系绝念驰。囚鸟之道，藤条七八，囚马却只需缰绳一根。囚人呢？四壁岂不多？”
胖子这样想着，已然不知道白天黑夜，：“秋风终伴万物瑟瑟，何不自尝凋零。”
他看了看周围。泛黄的壁纸沿着房子直挂到吊顶上，石膏吊顶刷白但也已经泛黄，有些倔强的白漆还附着在吊顶表面，形成了一个个不规则的圆格子，几格吊顶残漆中间挂了个突兀的白灼灯，瞬间又显得棱角分明。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吊顶变成了灰黑色，那灯也还残留在黑暗里从形成白点，然后这时候残留的白点会形成一个漩涡，一点点的仿佛要把身体往里面卷着撕扯。
那应该是所谓的深吧，他这么想着。
睡不着，胖子又睁开了眼睛。
看着那窄窗，和挂在窗栏杆中间被隔开了中间身子的素月，已是夜来了。
素月仿佛有些微微地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关的久了视线有点太紧的缘故，忽而又放下了这念头，脚步声随这颤抖慢慢响了起来。
泛黄的壁纸，反射的光弧明显多了不少，有人打了灯。
胖子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有个影子静静地走了进来。胖子打量了一下，那张脸分明是张老人的脸，皱纹交错如山壑。纵横之间，最高耸处两泉清眼平行分列左右，细如涓涓，却又绵绵不绝。
“您来了。”胖子双眼突然放光，胖身一翻而下，鞠身打辑，“王老。”
“小友。”双眸似古井无波，躯垂垂似劲松，王老也是作辑，双手边扶起胖子边说道。“特来赐教，何拘礼节。无上菩提，须得言下，识自本心，见自本性，不生不灭，于一切时中。念念自见，万法无滞，一真一切真，万境自如如，如如之心，即是真实。小友，贫僧有一事不解？关于真相...”
不待王老说完，胖子已然知问“王老，小子自知不懂佛经，班门弄斧，嗔言莫怪。所谓真实，如如之心。悉达多化六鼻白象之身，然相如斯乎？瞽者摸象，象首则首相，躯为躯相，臀为臀相。是故道有千变，悟自有万化。如如之心，皆为相心，如如之为，皆无相为。何谓真实？象皆为实，何谓真实？相皆无实。乔达摩以象述相，是为无相，六鼻白象，白象无相，六鼻有相。所谓真相，即为自相。是故人间无相，唯乔达摩悉达多耳。所谓真相，即无真相。佛说寂圆涅槃，既无真相，何来涅槃？既无涅槃，何来真相？所谓相，为真；所谓见，为悟。相如真相，相如伪相，真伪自知，真伪不自知;见自悟相，见为忘相，悟忘自放，悟忘自放？”
“小友虽不通佛经，但通佛性，佛度有缘人...”王老刚要说完，却是胖子又打断掉。
“佛性即人性，人无佛性不谓人，佛有人性不谓佛，于佛性我人性未止。黑格尔的绝对精神，叔本华的绝对虚无主义，都是人性使然，于人性来讲我又泯灭已尽。何谓佛，何谓我？”胖子又继续说道；“世间万象，万法自见，自有万佛；世间无相，无圆无方，亦无阿弥陀佛。佛度有缘人，缘起即缘灭，何谓之缘？无我无佛无缘罢了，王老您尽管问便是”
胖子的一句尽管问，倒是给王老提了个醒，想来自己有些唐突了。本意只是打听前世今时，竟还是不免俗地多问了句前因后果，甚至言语间多有拉拢的意思。
“问...”王老突然顿了一下，看向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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