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那一刹那间回笼，她一惊，猛地坐了起来，这一下差点疼得她背过气去。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前的伤口，却发现胸口上缠着厚重的纱布，刚才自己这一个动作过于猛烈，结果又有鲜血渗了出来。
可此时她也顾不得这些了。
“帝释天呢？”云初霜忍着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你把他怎样了？”
华离看了她一眼，却是将染血的双手放至旁边的水盆净了净手，一边擦拭，一边淡淡地道：“初霜，你觉得我能把他怎样？”
云初霜一怔，她忽然感觉华离好像有点变了。
似乎少了一丝妖冶，多了一分清冷华贵，就好像千年前那个高高在上、清雅如莲的华离上人。
“你——”
华离却打断了她的话，“我不知道我能保持多久的清醒？”他将手里方巾放下，看着云初霜，“冥修用那一道护身符咒，暂时压制了我体内的魔障，可也正因此，他此时恐怕已经被魔尊完全侵占了神识。”
“魔尊？”云初霜想起了刚才梦中上官倾城所说的话，心头不由一紧，“魔尊是谁？”
华离解释道：“它是万魔之主，也是魔族之源。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依附进谁的身体，它就是谁。千万年来，无数代魔君一直在找寻它，因为拥有了它，就等于是拥有了统一天下的力量，所以，魔族奉它为魔尊，即使是魔君也要视它为神一般的存在。而它也在一直寻找适合自己的容器，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因为对它来说，不管是人族还是魔族，那些容器都太脆弱，承受不起它的力量，除非，有神族的载体。”
“神族？”云初霜不由怔住，“真有神的存在？”
“有魔，为何不能有神？”华离淡淡地反问。
云初霜语塞，却听华离又补了一句：“其实所谓神族不过是高于这个世界的存在罢了，而千万年来，这片大陆几乎没有神族的人出现过。”
云初霜抓住了“几乎”这个关键字眼。
“你是不是想说，曾经出现过。”
华离并没有回答，略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了云初霜身上，“初霜，原本，你才是它最终的依附者。你身上的魔障就是来源于它。”
云初霜浑身一颤。
“你以为，当年还不过五岁的云初雪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将你推入魔神洞里？”华离低叹了一声，“初霜，那不过是因为它选中了你，借着云初雪的手改变了你的运道。”
一个想法闪电般地掠过云初霜的脑海，她顿时浑身僵住。
“因为，你是神族的后代。你的身上有一半神族的血脉。”
云初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娘——”
“你娘上官倾城，她是神族的圣女，拥有预知未来的可怕力量。”
“不，她不是天澜大陆的女皇吗？她——”云初霜有些混乱了，可此时她也明白，她的母亲不可能只是人族的女皇那么简单，否则要怎样解释，她竟然在千年前就已经跟冥修见面？又要怎样解释，她分明已经在月食之夜魂飞魄散，却又频繁地出现在她的梦境里？
“我只是查到了她的身份而已，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以我的能力就能查到的。更何况，我清醒的时间已不多了，不容许我再查下去。”华离深深看了云初霜一眼，“初霜我体内的魔障是由你而来，只要魔尊还在的一天，你我三人都逃不开被魔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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