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甚先是怔了一会，转瞬笑了起来，不是微笑，是哈哈大笑。
他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尤其尤其刺耳且响亮。
柳如烟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道：“你笑什么。”
“不是……你知道招标会是干嘛的吗？”沈甚笑完之后，扶着额头一幅有苦说出的嘴脸。
柳如烟知道，他是在看不起自己，所以也懒得向他解释。
她继续说：“反正这事我是肯定要做，你也不用劝我，不，你也没立场劝我。”
沈甚这会子可算是意识到她的决心，转头看着她，一脸难以置信道，“不是，你好端端的当着少夫人，干嘛要去欧洲参加招标会啊，难道是钱不够用了？”
柳如烟眼底闪过鄙夷，沈甚是拿她当傻子哄呢，让她在家里做一个只会花钱，养尊处优，久而久之，哪怕她不说，沈甚也能从她手上接过柳氏的生意。
这样，柳氏就会变成从前的容氏，而她又没有容艺的手段，未来她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熬。
她嫁给沈甚可不是为了这个，她嫁过来是为了把柳氏做大做强的。
“我已经决定了，而且我叫你回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
沈甚搂着柳如烟的手放了下来，迟疑道：“那你叫我回来是做什么？”
“你借我一点钱。”柳如烟盯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道。
现在柳氏的现金流出了问题，她虽然有资格去参加招标，要想中标还是需要做一些努力。
柳氏如今背着丑闻，去银行贷款肯定没门，问沈甚借钱是最稳妥的办法。
“我借钱给你？”沈甚一脸难以置信，他不知道柳如烟是怎么想到向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的，心里只觉得柳如烟可能是疯了。
他也要参加招标，现在怎么会有钱呢。
就算有钱，他也不会借给自己的竞争对手啊。
柳如烟直愣愣地点头，她说的义正言辞，“现在我们已经结婚，那就是一体的，不管是谁中标都一样，你借钱给我不也等于帮助自己增加胜率吗？”
沈甚笑了，心中觉得柳如烟果然是个没做个生意的，这谈生意的口气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他忽然念头一转，也罢，那他就大发慈悲吧。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可以借钱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柳如烟警惕地看着他。
“我的条件就是，你把之前白楚涵和乌国谈好的合约转让给我。”
柳如烟闻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道：“沈甚，你还是不是个东西，我是你老婆，我向您借点钱，你就铆足了劲在想要怎么算计我！”
柳如烟当然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白楚涵当初和乌国签下的合约是柳氏如今最大的依仗。
“什么算计，这是合作。”沈甚漫不经心道，“你从小就一直针对白楚涵，看着她行为处事，你应该知道，我们生意人谈合作就是这样。”
柳如烟正在气头上，这会听到白楚涵的名字顿时更生气。
她双手扶着纤细的腰肢，眉心一颦，咄咄逼人道：“沈甚，你别以我听不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暗戳戳地说我没有白楚涵会做生意，我没她聪明，你好大的胆子！”
“我就是说了，你又能怎么样？”沈甚冷笑着回答，他才没心情陪着柳如烟玩公主和骑士的游戏。
“那你呢。”柳如烟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如今也聪明了起来，不再是那个只会哭和发脾气的小女孩，她抱着胸，从上而下打量着沈甚。
“我什么？我经管的业务可都很顺利的，不像你。”沈甚振振有词道。
“呵。”柳如烟也学着他的样子冷笑，道，“是，白楚涵是很厉害，可她能走到今天离不开方砚南在暗中支持。
“你不知道吧，当初白楚涵被我们赶出柳氏，前脚刚走，后脚方砚南就来和我们解除合作，这才是让我们柳氏元气大伤。”
“现在，白楚涵一无所有，能去参加招标会也是方砚南在暗中支持。”
“说到底，这女人要想厉害，还是要身后的男人可靠。”
听到这里，沈甚眼神微眯，揩了揩鼻子，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我不如方砚南？”
“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柳如烟如今已经顺利嫁给沈甚，也不再怕什么，腰板子也硬了起来。
末了，她犹嫌不够：“你如果能有方砚南一半厉害，我也不至于过成这样了。”
沈甚彻底怒了，双眼涨红道：“你再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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