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凯斯深深皱起眉。
他问道：“菲利普法师，您是专业人士，如果冰谷中的情况如您所料，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冰谷中的魔族中，隐藏着一个可以驱使怨灵的棘手人物呢？”
“驱使怨灵？不，这不可能，即使是魔族，在仇恨怨念这种极端负能量的环境中，也并不能……”
说道这里，菲利普法师忽然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向开朗轻松的眉头深深皱起，薄唇抿成一线，似乎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般道：
“难道是……不可能吧！”
凯尔凯斯听出菲利普对自己的判断不是很肯定，询问道：“菲利普法师？”
他沉声提醒。
眼下并不是慢慢思考的时候，他急需一个可供参考的答案，因为三万大军是不会停在这里等待答案慢慢出炉的，要不是事涉到怨灵这样的法师领域，他也不会这么看重菲利普法师的意见——由于几天前有关林安和西德尼两人的冲突和谈判，军队方面和法师团的关系有些破裂，彼此隐约有些看不顺眼，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其中这位看似开朗潇洒的菲利普法师，正是在双方谈判中表现得对军队方面最不逊的法师之一，军队派去的代表回来复述了谈判的经过，也让许多如凯尔凯斯这样的军队高层记住了菲利普法师的名字。
这是现在并不是闹内讧的时候，无论是军队方面还是法师团，都清楚现在只有同心协力才能抵抗外侮，因此在中军溃败的消息传来的一瞬间，就放下了彼此的矛盾一致对外。
凯尔凯斯能在不到三十岁就爬到现在的位置，尽管有父亲和家族的扶持，但他本身的能力也称得上令人信服，是个理智多于情感的人，因此即便心里对法师团出来的法师并不存多少好感，但却不意味着他会不重视法师在他们专业领域方面的意见。
“菲利普阁下？”凯尔凯斯的亲卫队长也在帮凯尔凯斯低声询问，“这么说，您是认为冰谷里并没有隐藏着魔族的军队了？”
听到询问，菲利普法师回过神，神色有些凝重地抬起头，“不，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类人……”
他的神色十分郑重，“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生灵，能够在怨念仇恨所形成的的负能量环境中如鱼得水，那么，就只有亡灵法师了。”
凯尔凯斯脸色微变。
对于神秘莫测的法师领域，即便以凯尔凯斯所在的社会层次，知道的依旧有限，但有关战争方面的秘闻，只要是在史书上留下过记载的，莫吉家族的藏书中多半有所提及。
——在历史上，亡灵法师只在历史的大舞台上粉墨登场过一次，但仅仅这一次，就令世人从此记住了亡灵法师这一死灵系的分支职业，连带令所有死灵系法师从此在所有光明正大的场合销声匿迹。
如果说当年第四帝国欧佩克的覆灭，是以一个从教廷叛逃的堕落者为导火索，那么真正亲手将第四帝国覆灭的力量中的二分之一，就来自亡灵法师的恐怖力量。
那场令整个大论都为之震撼的覆灭性战争，短暂到令当时已经隐约有第一帝国声势的梅林都没来得及反应，也震撼到令整个大陆都为之失语——
但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战争之后，推波助澜的佩雷和神圣帝国军队损失惨重，而原欧佩克帝国的人口，更是在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内锐减到不到原本的三分之一！
可以说，吞吃下第四帝国的两大帝国也为此付出了不菲代价，即便以落基山以南那样富庶丰饶、人口密集的地域，也整整花了近百年，才让那片饱受创伤的土地的人口缓缓恢复过来。
可以说，假如那场战争是发生在落基山以北的梅林境内的话，以梅林境内的气候和人口密集度，就不会有今日的第一帝国了。
因此，梅林对亡灵法师的忌惮，并不比吃过大亏的另外两大帝国少到哪里去，只不过他们将这种想法深深隐藏在心底，并不表露出来。
凯尔凯斯深深吸了口气。
“亡灵法师吗？”他自语着，完全理解菲利普法师的不安和沉重，“这样的家伙，只要有十几个联合起来，已经相当于千军万马了。”
“更可怕的是，这里是战场，亡灵法师天生的舞台，”菲利普法师苦笑着说，脸色有些发白，“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如果这些家伙如果不出现在这样规模的战争中，我反而要奇怪。”
“我们太忽视这些藏匿已久的家伙了！”顿了顿，菲利普法师又有点奇怪，“可是，亡灵法师成天和负能量打交道，容貌枯萎，死气萦绕，很容易和活人区别出来，他们是怎么越过我们的防线的？”
他回想在后营时得到的有关前线的种种消息，并没有察觉什么端倪。
但假定亡灵法师真是魔族隐藏的杀手锏，魔族之前的溃败，除了消耗人族兵力和降低人族军队的警惕外，真正目的是为了令这个杀手锏发挥出足够强大的力量，那么魔族的企图和狠辣，就太过可怕了！
菲利普想到的，凯尔凯斯也能想到，而且想得更深：
因为如果魔族的亡灵法师都已经潜伏到这样近的地方的话，他没有理由不怀疑前方等待人族援军的，是魔族已经铺好的一张大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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