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救命之恩
滴水恩，涌泉报。
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李牧突然感慨了起来。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李牧问。
柳如是长眉一舒，瞥向李牧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李牧道：“自然是想要让你将所有知道的一切全部都说出来，如果能提供证据就更好了。”
闻言，柳如是苦笑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之后的计划，我能知道的只有他运了一大批火药进了京城，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李牧皱眉道：“一大批，一大批大概是多少？”
话音刚落，柳如是也正要回答，一根羽箭穿过车厢，直刺中了柳如是的肩头。
同时，拉车的骏马也嘶吼了起来。
“有埋伏，快趴下！”柳如是忍着疼痛折断羽箭，迅速将李牧扑倒，用身体强行护住了他。
箭雨如飞蝗一般袭击了整辆马车，但没有一根羽箭击中李牧，反而柳如是身上插上数支羽箭，羽箭穿过车厢刺入柳如是身体，来势大减，并没有对柳如是造成什么致命伤，不过这情景看来骇人的紧。
见状，李牧推开柳如是大声喊道：“我是四川李牧，诸位是冲着我来的吧，那就不要伤了别人！”
喊着这话，李牧行出马车。
车夫在乱箭之下已然身亡，就连那匹骏马也毫不例外，马身上插满了羽箭！
道路两旁的高墙之上，站着数名身穿黑衣的弓箭手，他们看到李牧完好无损的从车厢中出来，先是有些惊讶，之后便释然了。
“李公子的女人缘，真是好的出奇，令人心生羡慕啊！”墙头上有一灰衣人，他蒙着面，可看他的样子，和李牧像是旧识。
李牧盯着他，心中揣测着他的身份，同时问道：“你是来杀柳如是的，还是来杀我的？”
灰衣人道：“难道，我非要选一个杀不成？我为何不能一起杀了，免留后患！”
李牧环视四周道：“临死之前，可否容李某多问一句？”
灰衣人抬手做“请”的动作道：“请问！”
李牧指向车夫道：“这位车夫也是你们的人吧，牧一向不信自己的运气，居然一出门没走几步就遇到了这位车夫和这辆马车，看来这果真不是牧的好运气。就连这个地方也该是大人亲自挑选的吧，此处人烟稀少，的确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说话间，他抬头看向灰衣人，微笑道：“我说的可对，王大人？”
灰衣人剑眉一横，喝道：“放箭！”
一声令下，明晃晃的羽箭上了弦，全部都对准了李牧。
李牧冷笑一声，盯着他道：“王大人，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若是大人动了杀念，便无回头机会了！”
灰衣人不为所动，抬起的手还未挥下，便听一声巨响，墙上的黑衣人们纷纷从墙上坠下。
“神机营！”
在京城之中，能使用火器的军队只有神机营了。
巷尾，一群扛着火枪的士兵纷纷涌出，他们下手狠辣，举枪直击墙上的黑衣人，毫不留情！
“呼，皇上啊皇上，你总算没让李牧失望，还真安排了人保护我。”李牧总算松了一口气。
神机营一到，墙上的黑衣人门便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这是火枪，就算这些人身负轻功，却也挡不了这火枪的厉害。
片刻功夫，墙上几乎所有人便都被擒住了。
有些人是直接被打死了，有些人则是被火枪打伤，疼得大叫，至于那位灰衣人，他逃得很快，见情况不对，他就直接翻墙逃走了，根本没有给神机营留下任何抓捕他的机会。
李牧根本没有去关注神机营能抓住多少人，他现在只想要知道柳如是是否能够活下来。
万幸，箭矢并没有伤及要害，只是看起来有些恐怖而已。
拖着柳如是出了马车，李牧看到神机营的人已然开始查问那些被抓捕的黑衣人了，唯独有一名军官模样的人骑马行了过来，拱手道：“神机营叶元化见过李公子！”
李牧拱手还礼，眼睛却盯着他胯下的骏马，问道：“叶大人，我这里有位朋友受了重伤，不知可否借此马一用？”
叶元化看向柳如是，见是一名女子，身上还插满了羽箭，想来是之前为李牧挡了不少羽箭，倒是一名至情至性的女子。
只不过……
“公子要是想将她送至医馆，只怕大夫们未必肯接，毕竟她是一个女子，我有一妹妹，粗通医术，而且就住在此处不远，不如送至我妹子处可好？”叶元化直言道。
确实，柳如是身上的许多伤口都伤在了隐秘之处，要是送到医馆之中，大夫们多半是不会救治的，就李牧所知道的便有“女病难医”、“宁治十男子，不治一小儿；宁治十小儿，不治一妇人”？的说法。
哪怕柳如是不介意，这些男大夫们也会避嫌，生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而今既然有女子能处理这外伤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李牧长揖道：“那就多谢叶大人了！”
叶元化下马还礼道：“叶某身受皇命，护佑李公子周全，如此小事断不敢受公子如此礼仪。”
这时，有神机营的士兵前来回报道：“将军，查问清楚了，他们都是锦衣卫的人，领头的是指挥使王正阳。”
听到这个名字，李牧并不觉得意外，他觉得意外的是，这位叶将军听到这个名字也没有丝毫的动容，仿佛这一切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了。
或许，这一切并非是这位将军的意料之中，而是在皇帝的意料之中。
从调查京仓舞弊案一开始，锦衣卫协助的人就只有副指挥使金三刀，反而是那位王正阳好似被悬空了一般，时常见不到此人的踪迹。
如今想来，只怕是皇帝早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儿了，故而特意将此人调离开了京城。
能当上皇帝的，尤其是能在明朝当上皇帝的，还真没有几个是省油的灯，更何况是这位嘉靖帝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还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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