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超多闻言皱了皱眉却没有反驳，他可不会承认自己是妖道。
“怎么有胆子上山了？”女子看着钱超多，神色间满是讥讽。
“你可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钱超多忽然面色一冷，对着女子喝道。
老僧眉头一挑，想要开口，不过最后却将那维护女子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做了什么？不就是干扰你的推算了吗？这种事情这些年我还做的少吗？”女子冷笑道。
“这一次你害死我两个兄弟！”
钱超多怒视女子，神色间有几分疯狂，只是他终究是没能对这女子动手。
女子闻言一愣，钱超多一直躲着她，这种表情她也是头一次见，确实将她吓住了。
老僧面色一变，心里暗叹一声，钱超多那几个兄弟他也见过，都是性情中人，没想到已经死了两个，这也怪不得钱超多这个样子。
因果一说素来就有，钱超多为道家之人，对着因果之说更为深信，也在这一方面小心谨慎，就怕沾惹因果。
唯独面前这女子，他起因却未落果，没想到最终却害了他两个兄弟。
所以，他不再逃避，选择了却这份因果，只是当看见对方，他的意志却有些动摇。
偏僻的山头，中年女子、老僧、老道，各立一方。
那女子盯着钱超多，神色间带着几分复杂和迷茫。
她本以为让钱超多痛苦，她会高兴，她会痛快，可真的看见钱超多这副样子，她也感觉难过，感到歉意。
“错了吗？”
女子在心中自问，只是很快便否决了这一念头，看着钱超多讥讽道：“道家讲求因果，当年你弃我不顾，便是因，而往后的种种都是果，所以，你的兄弟是你自己害死的，是你钱超多亲手杀了他们！”
女子的声音如一道惊雷一般划过钱超多的心底，言辞之犀利如一柄利刃一般直插心窝，钱超多身体微微一晃，一张老脸瞬间变的苍白。
“荷花＂
老僧终究是有些不忍，毕竟钱超多也是他的好友。
“是我吗？”
钱超多自语一声，他的内心深处，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裂开一般。
名为荷花的中年女子面色一变，眼里闪过一丝关切，只是很快又变的冷漠和嘲讽。
老僧暗叹一声，猛然盘坐下来，口中念着佛法，一个个金色字符从其口中飞出，朝着钱超多飞去，最终融入钱超多的身体里。
老僧的脸上青筋暴起，一张老脸也满是涨红，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看起来十分吃力。
随着这些字符的融入，钱超多的眼神不再迷茫，逐渐变的平静起来，没一会，就彻底恢复了清明。
“你还是那么善良！”
清醒之后，钱超多看着老僧，露出了一丝笑意。
老僧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擦了擦汗渍，说道：“七情六欲我唯独情之一关过不去，对你如此，对她也是如此。”
老僧的目光看向荷花，眼里满是痴情，很难想象他一个和尚会露出这般表情。
老僧的话让荷花和钱超多都皱了皱眉，不过却也都没有说什么。
钱超多恢复如常，荷花紧着的心也再次放下，女人心软，虽恨不得食之肉，可真个到了这种程度却又有些下不了手。
“荷花，你我已经纠缠多年，可以了却这份因果了吗？”钱超多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之意。
“了断吗？”荷花喃喃自语。
老僧目露期待，或许放下之后，荷花才会试着接纳他。
“你从老家一路追到这里，屡次干扰我的推算，如今我的两个生死兄弟因此而死，我想这份果够了吧！”钱超多说这番话的时候，面色有些发白。
就在刚才，荷花正是用这因果之说直击他的内心，差点破了他的道心。
“不够！”
荷花忽然大吼一声，一双眼里也有水汽弥漫。
“远远不够！”
“钱超多，此生此世你也别想了断这份因果，你一日不死，这因果一日不断！”
荷花纤细的手指猛然结印，紧接着便从她心口飞出一道光束，直冲天际。
老僧见状目露绝望，一双老脸满是迷茫，自己脱离我佛，自甘堕落，本以为早晚能够感动荷花，可那光束却断了他的念想。
“爱之深恨之切！”
老僧摇了摇头，缓缓的朝着山下走起，背影充满没落，他不知道佛祖是否会原谅他，重新接纳他。
自这之后，通往密宗的山道上多了一个老和尚，对方每日都盘坐在一块大石上，对着密宗诵念佛法，这是老僧自己的忏悔。
后话不说，却说老僧走后，那一道光束乃是荷花的心誓，钱超多将她带进了道门，在这山头上她却凭着自己的执念入道，这心誓可是十分灵验。
“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钱超多暗叹一声，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不仅没让那份怨恨变小，反而滋长到这种地步。
“不可能的，钱超多，这份因果谁也断不了！”
荷花摇着头，泪水无声的滚落，她不愿意了却这份因果，因为她怕因果一断，二人形如陌路，再无交集，所以在钱超多的逼迫之下，她发下了心誓。
可惜，钱超多不了解女人，也不了解荷花，他只以为荷花恨不得他死，只以为荷花想要的果还没有结出。
沉默了片刻，钱超多忽然咧嘴一笑，看着老僧消失的地方道：“说起来我也对不起他，这些年没有给他好脸色，也抢了他最喜欢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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