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扬他们是在想办法该怎么渡过这条夏河，其实，光是要跨过去的话，凭借原术御体，玲珑飞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关键是这河底的巨凶生物愿不愿意放你过去，方扬还记得机械师公会骑士团当中的记载，当时的天启机械师都不敢直接渡河。
他们在考虑，如果使用飞行载具的话，如果飞的高一点，不知道能不能过去。
赵川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蒋雄在那主持祭祀，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唐钰，笑道：“你瞧，还挺煞有其事的吗？”
唐钰哂笑一声，不以为然道：“装神弄鬼，还不是祭祀巫术那一套。”
那群武者大部分没什么见识，觉得蒋雄身躯周围浮现出来的符文很是惊奇神秘。
实际上在唐钰看来，就是一些寻常的祭祀巫术，不过，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吸引力，可对这些人来说，简直就是上达神明，下通幽魂的手段。
然而，在河岸边的方扬，却感觉了一丝不对劲，他的神识极为敏锐，地下正在积蓄着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
紧接着，河面开始晃动震颤起来，惊起了一道道漩涡，其中最中心的那道漩涡，越扩越大，越卷越深。
而后，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数百丈宽骇人漩涡裹挟着滔天河水，居然急流直上，咆哮着，仿佛要奔涌到天上去！
“神灵出现了，神灵出现了，神灵出现了～……”
怱城的武者们激动地双唇颤抖，止不住的喃喃自语。
“嗯？”
方扬目光一凛，他看到了一抹深邃的黑色，泛着亮光，在河底游荡摇曳，那是一双眼眸！
即便没有与其对视，也没有被盯上，方扬也觉得眼睛一阵刺痛感，然而这还只是其次，更惊人的是，他通过见月瞳看到了这种巨凶正奔涌而上！
“快退到岸边！”
方扬回过头大喝一声，急忙抓着一脸好奇和紧张的魏小九往回跑。
赵川等人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马上跟着往回跑。
乓的一声巨响，河面上溅起来百丈高的浪花，一只黑色的大鱼紧随着裹挟而起的滔天巨浪窜出河面。
这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只黑色的大鱼差不多有一艘星梭船那么大，浑身金黄斑点，好似一道道漩涡，黑色的眸孔泛着摄人心魄的光亮，尾鳍更是如一把直插天际的利剑！
“鲲鹏？！”
方扬一行人不由得大惊失色，这大鱼太像鲲鹏了，难道在这霜灵谷当中还能碰上混沌祖兽？
至于怱城的武者早就一脸呆滞，愣愣的长大了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不过他们发现，河岸堆放晶石供品的旁边，好像就只剩下他们了，蒋雄和他手下的赏金猎人在河水出现异动之后，早就躲到了一边。
这只黑色大鱼在空中一个翻转，巨尾一甩，又一跃而下，对着河岸边堆放晶石的地方，张口一吸。
“呼～……”
一股足以摧枯拉朽的狂暴飓风瞬间呼啸而起，将这六名武者全都卷了起来，然后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砰的一声，裹挟着浪涛的漩涡落回了河面，没一会，一切又归于平静。
整个过程发生到结束，不会超过一分钟，然而就是这一分钟的时间，河底的巨凶生物居然就带走了六条生命，至此，怱城一起跟进来的武者，到现在全部都死完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蒋雄神茫然，一脸惶恐地看着一片狼藉的供台，还有不远处归于寂静的河面。
只不过，供台旁边，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
赵川这一次是亲眼见到了整个过程，此刻看见蒋雄惺惺作态的样子，不由得冷笑一声，“他们都被那只大鱼吞进肚子里了！”
蒋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愧疚的神情，双手抱了抱脑袋，“我没想过会这样，我是听那位天启大人说得，只要以祭祀之术，沟通河底的生物，就能够换取过河的机会。”
方扬眼睛眯了眯起来，露出一丝精光，说道：“那这么说，当初那位天启机械师就是因为河底的大鱼吃了机械师公会的人，才与其交起手来？”
“我也不清楚，我……”
蒋雄莫名的难过，他的手下们也一脸悲戚，沉默不语。
方扬心里冷笑一声，到这种关头了居然还在演戏，只不过他现在没办法拆穿对方，于是装作一副不打算深究的样子，没有再过问这些武者的死因。
以那群人的实力和本事，被吞进一只巨头生物的肚子里，不可能有活下来的可能了，不过只能怪他们自己倒霉了，太贪心不说，还稀里糊涂地做了别人的替死鬼。
方扬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们现在能过河了吗？”
“应该可以吧，我也不太确定。”
蒋雄含糊其辞地说道。
“什么叫应该可以？你想让我们也当鱼饵？”
赵川不满地呵斥道。
虽然说他们一行人都没有受伤，可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让他们现在都感到后怕。
若不是方扬最后察觉到了凶险，及时提醒，他们早就被那只黑色大鱼给吸到肚子里了。
尤其是魏小九，小脸煞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只的怪物，瓷念这时捏着他的耳垂在安慰他。
其他人也被吓得不轻，再想到整出这些幺蛾子的蒋雄，就忍不住怒目而视。
方扬目光闪烁，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一丝杀意，不过又很快熄灭，他思忖了一番，还是决定亲自尝试。
“你们帮衬着点，一有危险，马上退后。”
方扬说完就要过河。
“队长，我跟你去。”
唐钰有些不放心，如果河底的黑色大鱼又出现了的话，他还能帮着抵挡一阵子。
“你留下。”
方扬头也不回，不给唐钰一点讨价还价的机会。
“小心！”
瓷念看了他一眼，没有阻拦，如果能拦得住的话，他们一行人也不会走到现在了。
方扬走过蒋雄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干的不错。”
蒋雄一脸不解地看着方扬，不明白什么意思。
方扬嘴角翘起，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然后便腾空跃起，浑身潜能爆发，磅礴的灵力灌体，犹如一道长虹，在数千丈宽的河面横贯而去。
数千丈的距离在方扬全力以赴的状态下，不过是十几个呼吸之间的事，然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过了很久。
方扬腾空飞行在河面上，俯视着脚下湍流不息的大河，每过一秒，就在心里面默数一遍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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