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月的那套说辞，自然瞒不过小柯。
但月还是耍赖，拿被子一遮头，“还能有什么？她欺我我欺她，礼尚往来呗。”
“小不点。”小柯叹叹气，“小孩子脾气。”有些无奈，却无责怪，更无逼问。
刚知道了小柯当年战乱时，并未主动抛弃自己，千江月觉得自己的喜欢，显得不那么卑微了，与小柯没那么大隔阂了。所以月的言谈举止间，也比从前自由散漫了不少。
她拉了小柯，缠着她继续下棋，非要扳回几局不可。
落子时，月问：“娘娘同阿爻，去见皇上，怎地那么快就回来了？”
“你猜。”
“娘娘，去劝皇上不要查明女案？结果一下子就被驳回了？”
小柯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落下一枚黑子。“坊间流言，你觉得是谁传出去的？”
“自然是风大人了。”谁最想闹大明女案，谁就是最想负责审案的人。
“一开始，我也这么想。可风易是个老狐狸，不会这么野心外露、沉不住气。直到我刚见了皇上，才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千江月冥思苦想，灵光乍现，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娘娘是说……帝君？”
的确还有一种可能，流言是帝君传播出去的。这下子，支持风易的人和支持苏我大姜的人，都会坐不住。朝廷谁站风家，谁站苏我家，谁又是中立方，昭然若揭。
小柯笑了，略带赞赏地看着月。“机灵的小不点。”
“我刚去见皇上，将计就计，极力苦劝皇上，一定要重用风易，彻查明女案。旁的人，谁都比不过他忠心。皇上听了几句就受不了了，把我赶回来了。”
“那便是帝君心中已有人选，并非风易？”
“就算皇上把风易作为审案的备用人选，经我这么一推波助澜，皇上摸不透虚实，断不敢再用风易了。”
千江月听着，是这个道理。帝君看不惯皇后，不待见苏我家，看皇后如此护着风易，皇上一定会有所怀疑，疑人不用。她看着小柯淡然的表情，又一次感叹，魔女要么不用城府，用起心机来，没有人玩得过她。
不过，小柯有些疲劳的样子，一再表示不想再牵扯进政事了。这次，她也是被葭月逼上梁山没办法，索性一招料理干净了。今后甩脱手，安心做她的温顺皇后，再不管闲事了。说着传晚膳，橘爻去准备了。
小柯寻机，提道：“小不点，你与小橘子，可要谈一谈？”
“不了。我还没准备好。”千江月想也没想，一口回绝。无论现在橘爻是讨厌她还是对她心存余情，保持距离，是让彼此冷静的最好方法。
“这可难了。白夜宫许多事，橘爻做惯了，好教你。”小柯想了想，“不过，你若不愿，就不谈吧。你跟着我，慢慢学便是。”
是夜，千江月第一天来白夜宫，便宿直守夜，临时宿在白夜宫正殿的西厢，专等皇后夜里叫她起来服侍。
这样，其实也不错。一来，千江月与偏殿四大丫鬟不相熟，第一夜陪着相熟的皇后，反倒没那么生疏；二来，为了尽早熟悉起宫令女官的职责，多听不如多做。
但千江月不曾想到，她不想找橘爻，橘爻却找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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