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月推了她一把，“千江月这么能闹，去檀州必定多风波。有了桐元，小姐大可弃了她先行。时间紧迫，救老爷，可是越快越好。”
观棋不为所动，反问：“天羚十三京，战况到底如何了？”
葭月推说，明日才能接到准确线报。
“那再等等。”
葭月不肯放过，“小姐，老爷等不起了。”
“他等不起，与我何干。”观棋对自家爹，是惯常的冷漠。
葭月自知说错话，转了法子，“那夫人呢？还有老爷背后那些百姓、兵将……他们，等不起。小姐，那千江月生得是美，但事也该分轻重缓急。”
“小葭月，你多言了。”
自知没趣，葭月退入黑暗中。
次日天才拂晓，观棋叫醒了千江月。两人收拾细软，顺手牵了马厩里两匹烈马，轻装快行，直入易州城。
天亮时，两人已经在易州城安顿下来。
大年三十，易州城内，热闹非凡。家家开户，搬了凳子，在门口贴春联、挂灯笼。孩童们聚在一处，捂着耳朵放鞭炮。裁缝铺里，莺莺燕燕，试穿新衣裳；日市摊前，孩童把玩新弹弓；酸书生盘腿往地上一坐，铺一张破布，摆满旧书，吆喝生意。
早餐摊前，观棋和各要了一碗棋子吃。
“早听说天羚十三京，易州是商旅必经之地，最为繁华。”千江月很兴奋，“如今所见，果然不虚。”
观棋点头赞同。
她解了面纱吃。一颗棋子，要细细嚼数口，才慢咽下去。好吃相，该是大户人家多少年富养，才教出来的。
千江月又自卑了。
她深渊巨口，一口三个棋子。饭量也不小，碗边已经摞起四个吃完的空碗了。
观棋吃了几口，便停了筷。托腮，瞧着千江月吃。“深渊巨口。”
千江月羞了，“笑我，哼。”
“没笑你。我养得起你。”观棋难得的安心，“我是喜欢你，夸你可爱呀。”
“喜欢你”在嘴边滑溜得太快，观棋没收住。
千江月得了便宜还卖乖，“养我？那你可得排队。我可有个土财主朋友，人傻钱多。一天到晚，求我吃空他家！”
观棋了解她的猢狲性子，只当玩笑，一笑而过了。
千江月还是美滋滋，“观棋，你这碗棋子如何？”
“唇齿留香。”观棋点评，“从前倒未吃过，只是腻了些。”
“非也非也。”千江月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怎么会腻呢？”
观棋不解其意。
千江月眨眨眼，“你的斧头柄烂了没？”
斧头柄？
苏观棋哭笑不得，千江月这是拿“观棋烂柯”的典故，取笑她呢。苏观棋不想坏了她的兴致，配合道：“烂了烂了，观一场棋，恍如隔世啦。”
千江月又吃完一碗棋子，摸摸饱胀的肚皮，打了一个大饱嗝。
观棋取笑回去，“整六碗棋子都吃尽了。你怕是棋子精下世，我看，你非吃成个棋子不可。”
“吃成棋子就棋子。难不成还有人来利用我不成？”千江月不以为然。
两人越说越没谱。
东拉西扯，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一片雪白落在千江月肩头。
“咦。”苏观棋拈起来，那雪白，泅开了。
“雪？”
冠十三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降临了，没人预见到。
就像几句玩笑话，没忌没讳，说者无心，听者无意，谁能预料，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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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都猜到苏观棋是wh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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