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道：“其实李俊雄人很不错，我不是很明白，你看起来是个行动派，不像是会为情所困的人，实在不行放手不就好了？何必弄成这样。”
“当然不行。”冯蔚和杨思觅同时说话，并都看向了程锦，然后他们又对视了一眼，冯蔚移开目光看向墙面，杨思觅依然看着程锦。
情况不妙啊，看样子是要内哄，葛阅小小地吸了口凉气，你俩悠着点啊，可别发展成台风过境。
小安看了眼葛阅，点着头道：“他是乌鸦嘴。”刚就是他说什么情侣吵架的。
叶莱和游铎一起认真地点头。
曾竹看向黄斌：看吧，这些人总能出些奇怪的状况……
审讯室内，程锦看着杨思觅，笑道：“你可以提你想提的任何要求。”
然后他把一张照片放到正看着他和杨思觅的冯蔚面前：“见过这个人吗？”
冯蔚问：“他是谁？”
杨思觅认出这是那个昨天他们步行出门时在街头看到的游客：“你调查了他？”
程锦道：“对，我让人调出了街上的监控录像。”
冯蔚再次问道：“他是谁？”
杨思觅眼睛一闪：“我多看了几眼的人你就会去调查一遍？”
程锦笑道：“只要我认为有必要。”
“……”葛阅道，“好像危险期过了。他们就这么相处的？令人叹为观止。”
小安道：“我就知道肯定没问题。”叶莱和游铎继续点头。
你们关注的焦点错了！曾竹很想这么说，但黄斌暗中拉住了他。曾竹想，再这么下去，他的负面情绪也会控制不住的。
审讯室内，冯蔚不再平静，冒出了一点愤怒的火花：“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他是谁？我是见过他，他向我问过路，我们还聊了一会儿。”
程锦终于看向了冯蔚：“你们谈了什么？”
他猜想，是那场谈话让冯蔚变得出奇愤怒，让她决定做出某些行动，而不是继续忍耐情绪。
冯蔚有一瞬间很茫然，她不记得她和那人具体谈了什么了，当时她很愤怒，因为刚得知李俊雄有出轨嫌疑，往常积累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全部爆发了出来，就那么个笨男人，既不上进，也不体贴，还总是只顾着他妹妹……
无数怨气堵在心里，生生地凝结成了恨，却仍然放不下他，这让她更恨……一念之差确实能改变很多事情，冯蔚承认：“或许他是影响了我，我们的聊天内容比较过激。”
但是，她又说：“最终下决定的还是我自己。他是谁？”
“季灼。”没能查到太多信息，这个名字也只是那人护照上的名字，旅游护照，美籍，还在读大学，没有任何案底。
“他说他来这里看朋友，顺便送他一个礼物。”冯蔚突然道，“我也算是送了李俊雄一个礼物，一个很好的礼物：他自由了。”
杨思觅道：“但你有个孩子，母亲都在意孩子。”
“是，这是我最后悔的地方，当时我多想想李乐就好了。”冯蔚垂下头，桌面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水渍，水渍数量持续增加着，边界相交，聚成小湖泊。
李乐此时在医院，他和付佳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两人都眼睛红肿。
李珍英和李俊雄陪李芝园做检查去了，没顾上他们俩，一起过来的警察买了些吃的给他们，李乐道了谢，替付佳开了瓶饮料，付佳接过饮料握在手里，鼻子一酸，又落了泪。
李乐道：“别哭了，我都不哭了。”
付佳哭出了声。
从小李珍英就和李俊雄就很亲近，他们相识时李珍英才八岁，李俊雄比她大两岁，时光飞逝，李芝园开始疑心两个孩子关系太好，但他妻子不以为然，兄妹关系和睦有什么不好？
等到十五六岁了，李芝园便把他们分开，让李俊雄去住校，接下来数年，李芝园一直提着口气，直到后来他们各自成家立业，他终于松了口气，他妻子到死前还说他操心得太多了。
如今，李芝园的脚已经迈进棺材了，他终于后悔了，他想和他女儿聊一聊——两兄妹之中，她一直是更机灵的那一个。
李珍英了然地握住躺在病床上的老父亲的手：“爸，你放心，我们只是兄妹。”
李芝园老泪纵横：“我……”
他女儿像年幼时那样把脸伏在他掌上，让他的掌心变得湿润：“爸，你什么都别说了，他是我哥，永远是。”
程锦和杨思觅还在公安局，他们家里静悄悄的，只有时钟在滴滴嗒嗒地轻声踱步。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翻上他们的阳台，他知道主人不在，所以他闲适地站在阳台上看了看风景，还拨弄了几下阳台上的白色风铃，让它发出了清脆响声，他弯起嘴角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才去开阳台门。
走进客厅里，他参观了一下客厅，然后走向程锦和杨思觅的卧室，呃，还没有床，有相框，里面有照片，这照片还是别人“帮忙”拍的，难道他们自己从不拍照？
这时，客厅那边传来了轻微的响声，他迅速闪到门边的墙后面。
客厅里有一个女声传过来：“嗨，里面的人可以出来吗，我不想开枪，也不想打架，打坏东西杨思觅会不高兴的，通常没人想惹他不高兴。”
卧室里的人谨慎地先踏出了一只脚，然后整个人走了出来，微笑道：“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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