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国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语气略低，心知这些话不能让别人听道。
“…对方提供的消息，我亲自核查过都属实。如今不确定那些话他有没有对别人说过，如果消息泄露出去，玉鼎那边只怕要乱一下。”
顺子口中说的几件事都是玉鼎之前未改名前做的小事件，那些人还在，当时做事张扬都没想过会被身边人设计，个个说话狂放，证据也多。
但是小事件是小，数量多了事件就会变大，加上他本人又牵连这次周成死亡案件，谁也不知道会带起什么效应。
明知道这些事不该由自己嘴里说出去，秦建国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虽然认识这么久，他仍然不知道江苒跟玉鼎的那位马先生什么关系，但他感觉这件事江苒必须要知道，如果玉鼎有事，她应该会受影响吧。
“我知道了，谢谢告诉我这件事，人先放了吧。”
江苒的声音和平时没有太大区别，一时间秦建国也摸不透她跟玉鼎的关系到底是好是坏。
“那好，下午局里会放人，大概三点左右。”
顺子这人大概早就留有后招，这次事件竟然都是假借别人之人办的，真找点联系不是完全没有，但江苒开口了，秦建国就装作没看到。
电话挂断后，他在办公室停留了会，又打电话喊来心腹办了这件事，这才放心。
另一边，江苒走到门口也打了个电话。
她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表情几乎没有太多波动。
刚进屋，坐在沙发上的顾云峥有所感觉的抬头看去一眼，“要帮忙吗？”
江苒愣了下，摇了摇头，视线又重新落到手机上，“一点小事，还用不到你。”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还是有点用？
也不知道自己满足个什么劲，顾云峥心情不错道，“我在打听军区的情况，有消息就告诉你。”
这次倒是让江苒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不觉得为难？”
对方是他以前的老师，人家还想把女儿嫁给他来着，他没接电话不帮忙就算了，还在后面查探他有没有被调查的消息，要是对方知道估计会气死，江苒恶劣的想到。
顾云峥将她眼中的打趣看的真切，眼神纵容，他顿了顿，说起往事，“乔长石不是一个合格的教官……”
原来顾云峥在部队的时候指挥天赋很高，成绩也较为突出，他的教官是部队的另一位名声不错的长官，却在分部比赛之前乔长石利用关系挪走他的名额。
随后的比赛成绩中顾云峥乃是佼佼者，而乔长石也曾指点一二，但是在顾云峥心里并不喜欢这种为了成绩而用手段的人。
以前他对乔长石还算尊敬，因为毕竟是他的上次，也从来没有违抗过命令。
但如今他却不该动了自己在意的人。
看到顾云峥眼底的冷冽，江苒只以为他是不喜欢这种人的做事行为。
心道每个地方都是江湖，就是军区也不例外。
一个为了给女儿报仇能动用关系用买命的方式设计这一切的人，又岂会是一个光明磊落、教授育人的好长官？所以她也想通顾云峥为什么会这么做。
说实话，如果这件事放在自己身上，她做的大概比顾云峥还要绝。
中午孙世德没有回来，三人吃过饭后，老人坐在暖洋洋的空调大厅里追剧。
顾云峥要出去取个快件，估计要晚点回来。
上午魏红英询问几次，他看了江苒几眼后才说自己大概过年前一天回京，距离过年还有些天，所以让人帮忙寄了点东西过来。
江苒没有同去，而是陪着老人看了几小时电视剧。
三点左右，手机收到短信，传来的事张图片，江苒打开看了眼顺手删除，然后叫了司机过来，一边给魏红英说自己要出趟门。
“晚上做饺子，小顾说五点就回来，你也早点。”
江苒看了下时间，下雪了她也不打算乱跑，两个小时足够做很多事了，便点头，“好。”
昨天晚上开始的雪一直下到今天，雪花很大却不密集，但路上还是覆了一层白色。
洁白的雪花乍一看有点晃眼，看的江苒微微眯起了眼，一边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这是老人刚刚跑楼上给她拿下来的，她不好意思拒绝。
身上其实是有点燥热的，但想想要在别人都是袄子或大衣的时候，她打开拉链估计会被当成神经病，干脆就忍着了。
路上有雪司机来的慢了点，江苒在门口等了五分钟车子才过来。
上车后司机没忍住好奇从后视镜看了后座的少女一眼，那打量的眼神就差直接问江苒，为什么她站在雪里好一会，这身上干干净净的跟待在屋里一样。
江苒感觉到视线却假装没看到，能力就是学来用的，这种还不需要刻意解释的事，她干脆装作不知道，总不能因为她身上没雪就被人当怪物吧。
“江小姐，前面那片挺偏的，你一个人实在不安全，要不我陪过去？”司机也是没忍住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里是竣工一半的工地，因为小问题工程停了小半年，附近无业游民知道后经常过来躲个风雨的，现在又是大冬天人少的时候，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人。
江苒一眼看出他的顾忌笑了笑，“没事，我约了人。”
听说还有认识的人，司机这才松了口气，“那我在这等着。”
江苒还记得答应老人五点回去，这里要是找车也不方便，便是点了头。
她随即转身去了远处工地，这里的确够偏僻，不知道开发商怎么想的，既然买了竟然盖到一半又放弃了，荒凉的不行。
江苒双手放在口袋，单薄衣服下她身上非常暖和，她抬头看着前方，不用刻意却听，那里有多少人在干什么她都大概知晓。
快靠近目的地，她步伐微微一顿，随后又佯装无事的走进工地里面。
“我们离的这么远，不是被发现了吧？”百米外有声音低声道。
沉默了下，另一道声音随即传来，“不可能，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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