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对视了一个复杂无比的眼神。
“洛天意，”卢悦竖眉，“你可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乖乖给你自己一拳，要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哭爹喊娘。”
哭爹喊娘啊？
洛天意的眼珠子刚转一圈，突然看到被惊动的楚家奇，忙想也不想地朝自己的眼睛擂了一拳。
眼冒金眼间，他看到卢悦震惊睁大眼睛的样子。
她……她就是说说，至于打得那么狠吗？眼圈都青了。
卢悦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洛夕儿了。
“……是……是他自己打的。”她结结巴巴道。
洛夕儿和谷令则抚额的动作，几乎是一致的。
不同于卢悦背着楚家奇，她们可一齐看到他样着剑，冷冷威胁过来的表情。
“是我自己打的。”洛天意这会非常老实，“不用哭爹喊娘了吧！”
卢悦：“……”
她摸了摸额头，不知道是自己撞傻了，还是洛天意撞傻了。
这个惫懒的家伙，可从来没这么听话过。
“我现在就去闭关。”洛天意一边瞄着某个人，一边往旁边溜。
“站住！”
二师兄冷喝的声音传来时，卢悦看到某人的腿在打抖筛糠，一下子全明白过来。
“师兄！”
“嗯！还想不想让他哭爹喊娘了？”楚家奇似笑非笑地看着洛天意青了的眼睛。
“呃……”
卢悦瞄瞄打躬作揖的某人，非常想说不用了，可……
可这家伙那么怕元婴心魔劫，显然这些年一直顺风顺水，从来没在死亡线上挣扎过。
“咳！洛大哥，看在我们相交一场的份上，我教你一个过心魔劫的办法。”
卢悦指了指楚家奇，“二师兄，你使劲炼他吧，让他尝尝死字是怎么写的，他就不会在那里无病呻吟了。”
啊？
洛天意噗通一声，坐倒于地。
“男子汉大丈夫什么样子？”楚家奇笑着拎起他，根本没给洛夕儿拦的机会，在果林中几闪间远走。
“咳！”卢悦朝微张了口的洛夕儿安慰道：“放心，虽然会吃点苦，性命绝对不会有碍。”
洛夕儿有些幽怨地抿上嘴巴，“他真的会哭爹喊娘……”
“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谷令则白了她一眼，问妹妹，“望仙丹服下了吗？不需要炼化吗？”
卢悦笑着点头又摇头，转移话题，“你们又在下棋，谁赢了？”
“自然是我赢了。”谷令则自信，“玩不玩？我们也来一局。”
“啊？不行，我那个……我还有事。”
卢悦跑的速度与来的速度，几乎一样快，匆匆飚进离梦的洞府。
下棋太动脑子，她实在没那耐心。
可是刚刚冲进离梦的洞府，她又想后退。
明明她只是想装装样子，让谷令则看不到而已，怎么真冲进来了？
“你来了？坐，陪我喝杯酒。”
离梦正在喝闷酒，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似慢实快地斟了一杯，“酒有千种味，实在是好东西。”
卢悦：“……”
圣女在天演数上，才砸了弃疾师伯和帚木大师的场子，要等到月半，大家一起进大峡谷消大人神魂。
她可不敢跟她反着来，卢悦默默坐到对面的位子上，轻轻抿上一口。
“你喝的是什么味？香、甜、苦、辣，还是酸？”
“……”
卢悦有些懵，不知道该怎么答。
她的计划一旦成功，生活将回到最为期待的日子上去，此时的酒，辛辣中带了好些甘甜。可是这话，她能跟好像在伤心的圣女说吗？
“我的味道是苦的。”离梦把杯中的酒，一口饮下，“应该说，在我当了圣女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我的味道是苦的。”
卢悦：“……”
她觉得，她还是当个安静的听众好。
有时候心中太苦闷了，跟别人倒出来，会舒服些的。
“卢悦，你比我幸福！你们……都比我幸福。”
他们在努力过他们的这一辈子，而她……却活在那个早就消失了的上古。
离梦的眼睛有些湿，“祝你幸福，永远幸福！”
‘叮！’
卢悦跟她轻轻碰了一杯，“谢谢！你……也可以好好的。”
“……会好好的。”
离梦吸吸鼻子，“你……要不要随我们一起进西南大峡谷？”
“我就不去了。”卢悦慌忙摇头，“阵法我又不懂，法力又弱，到时肯定会拖你们后腿。”
西南大峡谷的事，是归藏各宗的事，是各个大佬的事，她小胳膊小腿的，还是不去凑热闹的好。
“真不去？这可是名动天下的好机会。”
卢悦坚定摇头，她的名字，已经够唬人的了。
“那好吧！”离梦叹口气，“你要得清闲就清闲吧，不过……你能不能再借我一样东西。”
卢悦沉默一瞬，把杯中灵酒一口饮尽，“借什么？”
“功德之光！”
这个呀？
卢悦眨眨眼，伸出手时，橙光闪动，轻轻覆到离梦的手上。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还要朝我借灵石呢。”
“……”
面前女孩嘻笑的样子，让离梦哑然！
虽然早就听说她送出不少功德之光，可……这是功德之光啊！
离梦感觉橙色光芒进到身体的瞬间，骨髓血液，似乎都得了某种升华，她的心中一动，“可以多借我些吗？我拿……进出那晼的令牌换。”
那晼？
当然可以。
卢悦笑咪咪加大传送力度。
“只能存七年噢，听说时间再长，就自然消失了。”
“不！我需要它，越多越好。”
卢悦脸上郑重起来，这位化神后期的圣女，不是说不能再进一步了吗？
她调动识海里的功德之光，源源不断地往她身上输送着。
一百、一千、两千……
圣女几乎没浪费地，接收她的功德之光。
“……你还有多少功德？”
半晌之后，离梦轻轻问她。
卢悦目光复杂，“你还需要？”
她不明白，这人一下子要这么多功德之光有什么用。
这东西，到目前为止，只是让她修炼无瓶颈罢了。
“它……与我性命攸关。”
离梦迟疑了一下，面露苦笑，“原先……我以为我会魂飞魄散。”
功德可以助她不魂飞魄散？
卢悦慢慢缩回手，“你等一下，我多收一点给你。”
堕魔海分身中的功德，有大半在那里沉睡，现在终于用到该用的地了。
让猎场变成真正的界面，成为旦夷人安身立命的所在，其中的禁忌不知有多少，离梦的付出，她可以想象。
卢悦不愿去想，今天做的一切，是不是被当年的某位圣女算计到过，她只是……只是单纯的不想，做为巫族守护圣女的离梦，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她希望能帮到这位圣女，一指点向额心的时候，神魂流转，在一片好似虚无的空间里，呼唤曾经留下的九具分身。
九道不同的石像虚影，似乎一齐出现在识海，她们各据方位，点点橙光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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