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片场，就看到不少人干活时都在窃窃私语。
化妆时，没有化昨天的妆容，荣奚问了一句，才知道今天要拍别的戏，而卫雪竟然请假了没来。
荣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昨天到今天，卫雪走的每一步，几乎都错了。
果然，开始拍摄时，李导的脸色比昨天还要沉重。
迫于这种完全没有任何表情的沉重和冷厉带来的压力，有好几个演员竟然都发挥超常了。
殷乔就是其中之一。
中午休息后，程落说她离开一会儿，回来时带着订好的餐。
荣奚看向她，程落装作视而不见。
反正闻总的意思，她人微言轻，实在拒绝不了。
荣奚几乎都能猜到她想说什么，所以干脆就没问，只是拍了个照给闻逾发了过去。
听说她从外面订餐的殷乔眼巴巴跑了过来，对着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口水直流，可就是忍着不吃。
“吃几块而已，不会胖的。”荣奚说。
殷乔实在没忍住吃了一块红烧肉，感受了一下灵魂升天的快乐后，就咬牙坚持了。
“不吃，我现在这个提醒，穿古装正好，要是再胖一点，肚子上有了肉，上身看起来就会臃肿，实在没什么美感。”殷乔说。
荣奚安慰她：“可你这样就已经很漂亮了。”
殷乔还是不吃，“我演技不好，粉丝们粉我都是为了看我一直漂亮身材好，我不能连这点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我不能辜负她们。”
荣奚听得感动。
聪明，狡黠，有自知之明，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拼尽全力，这大概是殷乔作为花瓶一直大红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殷乔又说，“等咱们这部剧拍完，估计也就到年底了，到时候各种颁奖典礼，各种红毯，我要是现在胖了瘦不下来，到时候上镜没法看，所以我一定要自律，保持好身材和漂亮的脸蛋，卷死那些瞧不起我的！”
荣奚：“……”
怎么忽然觉得这个才是她忍住不吃肉的原因呢？
“说什么悄悄话呢？”
谢少谨一过来，殷乔就与谢少谨斗起了嘴，这是他们俩的日常。
可没过多久，殷乔就小声说，“我知道她蠢，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蠢，太天真了真是！”
卫雪估计还以为自己是长盛台柱子的时期呢，不管她在记者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在剧组得罪了人，戚昀总会出面替她收拾烂摊子。
死到临头了还全然不自知，还在异想天开，真是蠢透了。
谢少谨笑嘻嘻地，“可不是，蠢透了，她哪里有我们乔乔聪明。”
殷乔回了他一个巴掌，打得谢少谨脸都抽搐了一下。
荣奚旁若无人地认真吃饭，对这对欢喜冤家的斗嘴日常早就已习以为常了。
下午卫雪依旧没到片场来，可网上她的粉丝却根本没消停，不仅越闹越大，还牵扯出了另外几个人。
拍戏时不能看手机，荣奚一直到晚上九点半结束后才拿到手机，然后程落就又一副不希望让她看到手机的样子。
“怎么了？”荣奚说。
程落抿了抿唇，还没说话，江遇寒走了过来，他示意荣奚上车，之后才说，“卫雪请假，李导骂人，网上传言说剧组要换女主角，你被罗列到了候选人里面。”
“我？”荣奚觉得天方夜谭。
江遇寒：“是。”
荣奚觉得可笑，“虽然我的试镜和参演都有些奇怪，像是被指定了不能做其他选择，但我更喜欢太子妃这个角色。”
江遇寒抬了一下眸，像是忽然开心了一样，“我看得出来。”
荣奚打开围脖，一眼就看到了热搜，点进去后，发现有营销号弄了一个投票的选项——你认为下面哪位演员能代替卫雪的角色。
前面几位有些是拿过视后的人，可年龄稍微大了点，演妙龄少女，实在违和。
投票第二多的叫杜清影，荣奚之前补课时看到过她的介绍，演技尚可，有灵气，据说家世很好，她当明星拍戏纯粹是为了闹着玩，接戏也只接喜欢的戏。
投票最多的人是她，有五万多人支持。
显而易见，这个选择题就是在引战。
她的试镜记录并没有公开，她也没有其他作品，没有拍戏的经历，更没有前面几位的名气和地位。
一个实力和咖位都不够的新人，营销自己能比肩一线大花甚至是视后，这不是越级碰瓷是什么？
不仅拉仇恨，也会败坏路人缘。
“我让林间看了一下，这个投票，正常账号的网友占了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余下全是披皮的卫雪粉丝和水军，有人在针对你。”江遇寒说。
荣奚已经猜到了一个最有可能的人，可又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是外人，弄这个会被各家粉丝撕碎的投票，那就是为流量不要命了。
疯了。
可要是卫雪和她的粉丝，那也是疯了。
这个关头，她不去找老师请教怎么演戏，不去给李胜平道歉，不到片场拍戏，却藏在酒店里弄出这种东西来，不仅闲的蛋疼，更是蠢到了极致。
一路无话，到酒店后，荣奚下车时，江遇寒说，“你还没有签约经纪公司，很多事做不了，如果你需要人手，给我说一声。”
荣奚：“谢了。”
……
导演房间。
副导演听着李胜平打电话，自己已经瑟瑟发抖了。
今天的戏份拍得十分顺利，一天结束时，李胜平的心情本来好了很多。
结果，网上一个投票又让他变成了黑脸。
他一回酒店就直接拨通了戚昀的电话，“戚总，卫雪是贵公司的艺人，签约也是贵公司指定的，现在出现的种种状况，贵公司是不是要负责？”
看不清门道的路人和粉丝或许会把投票当成是荣奚为了炒作碰瓷搞的，可他们这些人看多了套路，知道谁才是背后黑手。
只是谁也想不明白，卫雪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要说防爆的话，荣奚一个新人，能威胁她什么？
戚昀不知道说了什么，李胜平骂道，“戚总还是省省吧，荣奚演太子妃正好。”
副导演猜到戚昀一定是说了大不了换荣奚做女主。
以荣奚的演技，年龄和容貌，演女主自然是绰绰有余，可这样一来，又上哪儿去找这么合适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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