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神色一震，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什么事，忙问道：“什么事情老太太居然也不好拿主意？”
“自从黎氏被送到了庄子上，家里倒是消停了，只是四小姐和大少爷，整天闷闷不乐的，看着也怪可怜的。大小姐自从上次离开后再也没回去过，听说她在付家的日子也不好过，那付老夫人总是想办法整治她，或许是因为一开始黎氏的刁难，弄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我又不是大小姐母亲，如今虽然管理者家里的庶务，可是终归不能去看看她。虽然大小姐那个时候对你很不好，可是同住一个城，知道她如今受人欺负，娘家人却没有个出头的，难保别人不会说你嫁了高门不顾姐妹之类的话。”
说到这里水姨娘轻叹一声，看着天然说道：“我知道，当初她差点毁了你的容，还做了许多的错事，但是不为她，就为你下面几个姐妹，这事也得管一管。依我和老太太的意思，抽个空挡的时候，去瞧她一眼，也让付家的人知道，金薇不是没人管的。”
“爹呢？他就不管管？”天然神色黯然的问道，嫁出去的女人能如自己这般幸运的能有几个。当初对金薇的恨意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了，她是很不喜欢金薇，但是她不能容忍别人因为金薇一个人连累所有的姐妹。
“你爹倒是和付大人有同窗之谊，只是那付大人也是个男人，你也知道内院女人的事情有多复杂。婆婆想要整治媳妇那里还需要理由，就是付大人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反倒是他们夫妻因为这件事情起了龌龊，一连半月睡到了妾室的屋子里，那付老夫人岂不是更恨死了金薇，如今也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
天然沉头不语，心里默默思量，良久抬起头来问道：“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水姨娘看了天然一眼，说道：“老太太的意思是，你已经是成了亲的人，出去走动也没人能说什么。若是有空的话就去看看大小姐，怎么也是姐妹一场，别介让人说闲话。”
天然点点头，说道：“姨娘放心，这几日我就抽个空去看看，让老太太尽管放下心来，等我看过了大姐，自会回甄府一趟亲自说一说。”
水姨娘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就害怕天然记着以前的事情不肯伸手，天然看到水姨娘的表情，扑哧一声笑道：“姨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是懂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
天然这一说笑，水姨娘也笑了起来，拉着天然的手说道：“还有两件事情，一来，秋闱将至，大少爷要回鲁阳参加乡试，本来夏末再走也不迟，只是大少爷坚持端午节过后就要走，许是因为黎氏的事情，心情郁闷，在这里觉得不好受吧。二来，三小姐也该议婚了，最近到有上门提亲的，只是大少爷的婚事定不下来，不好为三小姐定亲，正犯难呢。”
天然点点头说道：“大哥的婚事我还没有跟世子爷提起，本是想等他秋闱高中以后再提，这样一来，说亲也就增加了分量。虽然说我进了王府，可是真正的百年世家或者书香门第，看中的不禁是权势，更多的是个人的本事，这样才能为他们将来牟利。不如这样吧，大哥的婚事等他高中归来，我就请世子爷做主出面保门亲事，三妹妹那里不妨也打听着，上门提亲的那些人家的公子品行如何，这样两不耽误，您觉得姨娘？”
水姨娘自然是满口说好，笑道：“真没有想到，你成了亲，越发的伶俐剔透了，安排这些事情也是头头是道，好，我回去就跟老太太说，他老人家必定高兴。”
天然又问起了绿薇和罗旭的情况，只听水姨娘笑道：“六小姐果真是个有福的，听说六姑爷被皇上钦点为翰林院编修留京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天然忍不住的眉眼都弯了起来，杜月城说的果然没错，笑道：“这样就放下心了，先前我还一直担心要是外放可就不好了。留了京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六妹妹想必很开心吧。”
“是啊，不过终究是没出阁的姑娘，就是心里高兴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的，怕被人笑。”水姨娘笑道。
天然想起绿薇的坚毅，叹息一声，当初谁都不敢拿自己的后半生去赌，可是绿薇赌了，她胜了，天然替她高兴，那样一个从一个被牺牲品变成一个如今前途一片光明的编修的未过门妻子，等成了亲就算是修成正果了。
“姨娘，你过得怎么样？爹爹对你还好吗？”天然终究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她真的很关心她过得幸不幸福。
“老爷对我很好，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因为黎氏的事情有几天还请了假，呆在了自己的屋子里，谁也不肯见，那几日连老太太都着急了，生怕他会出什么事情。门外有小厮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有人守候。”
天然听到这里的时候，心猛地提了起来，她知道姨娘现在说得云淡风情，可是当时那种紧张和焦急一定是备受煎熬的。
“后来，到了第三天，终于门开了，老爷走了出来。什么也没有说，却直接去了祠堂，为你娘燃了香，在祠堂里跪了一整天，谁也劝不走。我知道他是在赎罪，他觉得对不起你娘。自那天以后，老爷整个人就变了很多，也许是知道了真相，最受打击的就是他了。”
天然一阵默然，有些事情，即使忏悔也无法改变结局。“纵使忏悔也已经无用了，死者已矣，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他终究是我爹，这一点什么时候也变不了。”
水姨娘释然了，她最害怕天然不肯原谅甄番。
两人又叙了一会闲话，天然就带着水姨娘去了王妃那里，和王妃见了面，又说了会话，这才起身告辞了。送走了水姨娘，天然直接回了千禧居，却不曾想杜月城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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