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旬老翁,家中熟睡。
突觉一阵刺目白光,然后便好似进入了“睡眠瘫痪症”状态。
意识明明还在,但却无法醒来。
自己这是睡魇住了?
老翁用力挣扎,但却得不到一丝反馈,无论是睁眼还是抬手,身体都毫无反应。
渐渐的,老翁放弃挣扎,沉沉的睡了过去。
突然,一阵窒息和紧密的包裹感袭来。
老翁惊醒。
疼!
周围的环境好像变了,有些冷。
刚刚谁碰了我的头一下?
冰冷的空气刺入老翁肺部。
好疼!
“是个男孩!”
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入耳中。
要不要喊这么大声,哪来的声音?
谁把电视打开了?
老翁努力睁开眼。
好刺!怎么这么亮?
光线好像暗一点了。
怎么这么模糊?
怎么什么都看不清?
黑白片?
自己还在梦里吗?
老翁胡思乱想之际。
“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又一个声音传入老翁耳中。
“这孩子怎么不哭?”
“我来!”
啪!
老翁感觉有谁打了自己屁股一下,还挺疼。
这梦做的。
“怎么还不哭?”
啪!
老翁屁股又挨了一下。
喂,打一下就行了,怎么还没完了?
老翁心中嘀咕。
“怎么还不哭,不会是哑巴吧。”
啪啪啪!
又是连续三下。
还有完没完?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老翁就是脾气再好,这时也怒了。
“啊!”
老翁是想喊停的,但张嘴发出的却是一声“啊——”。
“叫了!叫了!不是哑巴,不是哑巴。”
“你才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老翁在心中骂道。
这梦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算了,继续睡吧。
就这样,老翁又睡着了。
睡睡醒醒中,老翁忽有尿感。
老翁想努力憋住,但这尿却怎么憋也憋不住。
老翁感觉自己尿裤子了,羞愧难当。
过了一会,好像有人给自己清理了一下。
尿了几次后,老翁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自己瘫床上了?
老翁猛的睁开眼,眼前还是模糊一片。
眼睛也坏了?
老花眼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老翁想起身,但却无法办到。
老翁想将手挪到眼前,结果一拳打在了自己脸上。
手也不好使了吗?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自己现在是在医院吗?
普通病房还是ICU?
子女在给我伺候屎尿?
还是医护人员?
好羞愧。
“让我死了吧!给我一针安乐死!谁能给我一针!”老翁试图呐喊。
结果却是。
“哇啊!呜啊!呜啊哇啊啊...”(破音)
一阵脚步声过后,老翁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抱起来了。
“不哭,不哭,乖宝宝不哭,哦哦哦!”
“哇啊,哇啊啊...”这是老翁发出的声音。
老翁实际想说的是:你谁啊?老婆,是你吗?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这么肉麻。
嗯?等等,这手怎么这么大?
这声音也不对。
宝宝?
什么宝宝?
做梦了吗?
这个声音好像有些熟悉,这是?
老翁努力回忆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源自哪位。
这好像是妈妈的声音啊!
不可能啊,妈都走了多少年了。
自己这是死了吗?
还是依然在做梦?
这梦怎么这么长?
对了,据说人死之前会回忆起生前的一切,难道这是我的记忆深处?
那我是不是要死了?
也好,活到这把年纪也不算夭折。
只是对不起老婆,答应过要走在你后面这件事我没能做到。
胡思乱想中,老翁又睡着了。
时光流逝,老翁在睡睡醒醒中,又听到了很多熟悉的声音。
老翁仔细回忆,最终一一对上了号。
有父亲的声音。
听到父亲的声音,老翁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老翁的父亲在老翁三十多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几十年没听过这个声音了啊。
还有爷爷、奶奶的声音。
这个好像是老叔。
这个应该是姑姑。
大爷和大娘也来了。
还有姥姥、老爷。
舅舅、舅妈。
大姨、大姨夫、老姨、老姨父。
这些声音是回忆吗?
真好啊,这就是死前的美好吗?
可惜眼前一片模糊。
离得近的图像,老翁勉强只能看清轮廓,而且还是黑白的。
但能听到这么多熟悉的声音,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人类的记忆果然神奇,过去自己肯定回忆不起来这些事情。
......
恍惚中,时间一天天过去,老翁渐渐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今天的自己明明无法记起明天,但明天为何还会如期而至?
老翁年轻时虽然爱看科幻片,也明白穿越是怎么回事,但老翁对此一直都是不信的。
可最近发生的一切,却又让老翁不得不相信,自己确实已经穿越了。
“老婆,咱儿子的名字定下来了,叫陆野。”
还是这个名字啊,老翁心想。
八十年代,没有什么玩具,躺在炕上的陆野手里只有一只勺子。
每当尿感来袭时,陆野就会大喊大叫。
“孩子叫了,快来把尿。”
“小陆就是懂事,从不尿炕。”
...
遭罪啊,躺着起不来。
三翻六坐!
活过一辈子的陆野,如今重来一次,开局先躺三个月!
这!是一种煎熬!
熬了三个月,认真吃奶的陆野终于成功翻身。
热泪盈眶啊!
“翻了翻了,儿子翻身了!”
终于能看清靠过来的面孔了,不过近似黑白。
...
六个月,陆野勉强可以坐起。
眼前事物清晰,远处依然模糊,不过色彩却是比之前艳丽多了。
这六个月,陆野明白了新生儿为什么哭,为什么会没有安全感,为什么七八个月后才会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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