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飞的撮合下，肖长松和张燕建立了恋爱关系。
张燕是富家女，自小享受了穷家孩子没享受过的东西。
人的欲望她比好奇的猫，它用耳朵、眼睛、利爪和轻灵迅捷的身体对世间万物有了洞悉之后，好奇心就大大减弱。
张燕的哥哥是个运输公司的老板，女朋友谈了不知多少任，最后娶到家的只是个相貌平平的女子，最突出的特长是善于理财和治家。
这对张燕影响很大，她认识到所谓牢固的爱情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找老公，相貌平常做事踏实的更加可靠。
她对肖长松并无特殊好感，平时上班时仅限于工作中的交流和应酬。
在一众服务员中，她不算漂亮，也不很注重打扮，有点儿大大咧咧，自然也没引起肖长松的关注。
但经卢飞把开店的计划摆在他们中间时，这计划像被角逐的中间目标，一下子拉快了相对奔跑的脚步。
自九州电讯开始，卢飞对店员的工资制度实行了改革，两个老店同步施行。
在三年的店铺管理经验中，卢飞摸索出一套销售提成方案，从2003年10月1日起，店员们的底薪定为800元，每部手机毛利提成10%，销售毛利从5000元起步提成，提成5%，依衣增加。
毛利每增加1000元，提成升高1个百分点，即6%，7%，8%……
九州电讯这个店里开业后的两个月提成最多的是一个赣省的女店员，每个月工资超过2000元，远超工厂水平。她已成家，两岁的孩子在老家由婆婆带。
当了家才知道柴米贵，她勤奋好学，待人和蔼可亲，脾性缓慢沉着，不管客人如何难缠，她从不着急、发火，耐心地微笑着，直至把生意做成。
她成了店里的典范，有上进心的都向她看齐。
销售制度中，不准抢单。
每个店员有自己划分的地盘，地盘每天一换。率先接单的可以一直跟单，即可以一直跟着客人，走遍每一块地盘。
不能抢单，就是不能打别人地盘上客人的主意，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做成生意。
这一项最是激励人心，当看着别人开单时，羡慕嫉妒一齐往心头涌，立誓抓住自己地盘上的客人。
这一项也最考验私交。处得好的，看同伴生意谈到白热化，马上过来过来帮腔：
“帅哥好眼光呀，这款机好漂亮啊，是新款，可好玩呢！”
“靓妹哟，价别压得那么低嘛，拿货都拿不到呢！”
“老板爽快点嘛！您这样的大老板就别磨磨蹭蹭啦！”……
双手难敌四拳，一口难辩二舌，多了一张嘴助阵，一唱一和，客人往往抵挡不住，生意很快做成。
这次你帮了我，下次我回报你。团结互助的精神在店员间发扬光大，既提高了自己的收益，也增加了卢飞的效益。
肖长松和张燕确立恋爱关系后，两人像同一战壕里的战士并肩作战，一次次取得辉煌战果。
付娟与人为善，谁的忙她都帮，逢她开单时常常有两三人帮忙。
莫清瑶的底薪已提至2200元，提成是总毛利的1%，月入超3000元。
在卢飞的这一套激励方案下，三个店的员工人人奋进，充分挖掘出自己的潜质，你追我赶，创造出前所未有的个人佳绩和团体佳绩。
莫清瑶、付娟、肖长松、卢伟、张燕，还有一个表妹孟晓月都是贴心人，管理上省了不少心。
店长莫清瑶已有3年多营销经验，经营得法，营业额稳定。
两个老店也被杨倩和徐长贵管理得井井有条，生意一直顺风顺水。
卢飞开着飞度在大宇市、石江镇、上厦工业区和深圳这4个地方来往穿梭，退货、换货、补货。
九州电讯的营收超过石江镇两个店的总和，因此卢飞把重心放在九州电讯。
路线上，从深圳回来先到九州电讯，再到大宇市，最后到石江镇。
因此，每次从深圳返回，卢飞都是先去九州电讯，把事办完再回两个老店。
三个店子的补货量很大，卢飞三天两头地跑，在深圳一忙就是一天，回到九州电讯时常常时近黄昏，诸事安排已毕，天就全黑了。
自九州电讯开业起，店员们的休假由原来的每月2天改为3天。
莫清瑶的家在石江镇，杨倩和女儿在石江镇老店。
莫清瑶若想第二天休假，会于头晚上搭卢飞的便车。
坐在卢飞的车上听音乐是莫清瑶最惬意的享受。
卢飞的飞度车不过十万块，但改装音响却花了近一万，全套进口摩雷音响让每一个天籁和人声直钻进灵魂里去。
莫清瑶最喜欢的歌星依次是王菲、梅艳芳、陈慧娴和林忆莲。
她买了几张她们的唱碟放在卢飞车上，一坐上车，不等她开口，卢飞已换上她的碟子。
这是12月下旬的一个晚上，下着小雨。
粤省冬季的雨天颇有些寒意，莫清瑶上身着束腰紫色丝棉袄，浅灰色短围巾在脖子上三缠两绕就把那张白脸衬得楚楚动人。
莫清瑶不工作时喜欢把头发放下来，瀑布似的黑发和浅白色牛仔裤上下映衬，焕发青春活力。
莫清瑶第一次坐卢飞的车时，她打开后门准备坐后排，卢飞叫她坐副驾座，可以聊聊音乐。
他俩聊三大唱法，中西乐器，中外歌星，聊得最多的还是流行乐。
回石江镇时常常在幕色或夜色里，路两旁的光亮或暗影交替向后倒去，像心中忽明忽暗的情愫。只有长明的车灯和仪表盘上不灭的光醒目地提示着他俩，这是在夜里，车上是一男一女。
卢飞的唱碟内容丰富，或刚或柔；或古典或现代；或梦幻或激昂；或浪漫或质朴。每一个音符都是他俩同爱的，无论是抑扬或是顿挫，伴随着沙沙的车轮声牵引着他俩的心。
他俩侧耳细心，偶尔交流两句，狭小的空间里充溢着柔声细语，那语声像是沙滩上的脚背被柔柔的海浪的泡沫压着，不抬高也不深陷，两人都恬然地享受一种安静的美。
也有会心的笑，借着车灯的反光，他俩在偶尔交接的眼锋中读出夜色的斑斓。
每一次，卢飞都把莫清瑶送到村口，在莫清瑶一边挥手一边“拜拜”的道别声里调头，离去。
这一晚，莫清瑶的情绪似乎不大对劲。
她坐上车，披肩发遮住了左侧半边脸，叫卢飞放王菲的《无奈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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