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婢年纪都还小，疼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偏生不敢哭出来，格外的可怜。
决明子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迈进庭院的脚步一顿，遥遥的看着阴沉面孔的少女，和他记忆中的那人竟是没有半点的相似。在他的记忆中，那人高贵淡漠，虽然对谁都疏离，但绝不会仗着身份欺负旁人。极少发怒，就算是发怒也不会迁怒。司马绿绮嘴角那抹残忍又自得的笑容，怎么可能是记忆中那人会有的？
决明子第一次惶恐了。
因为他突然之间意识到，司马绿绮和司马水笙之间，隔着一条银河系！
就算是有一魄，司马绿绮和他心目中尊贵的主子，也天差地别。
她不是司马水笙！那么，那一魄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清风、明月低低的抽泣，压抑的哭声分外可怜。司马绿绮看着她们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心里怪异的舒服了很多。
“你们说还是不说？不说的话，绿绮殿可不缺热水。”
司马绿绮残忍极了，偏生这么残忍的情况下，她的面容看起来还那么惹人怜惜。
“姑娘，饶了奴婢们吧，奴婢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明月哇的哭出来，抱住司马绿绮的脚踝，苦苦哀求。清风也跟在明月身后，使劲的磕头。
司马绿绮越发的舒服了，她心里微妙的不平衡也变得平衡起来，当即冷笑一声：“那就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
两个婢女咬紧牙关，片刻的犹豫了。
就是这一秒的犹豫，司马绿绮蓦然抬起脚，一脚踹在了明月的心窝。踹的明月纤细的身躯树叶一般飘落在了台阶上，闷哼声顺着台阶滚落下去……
“明月——”
清风扑过去，抱起爬都爬不起来的明月，明月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小脸惨白如纸。分明是命悬一线的模样。
决明子下意识的看向司马绿绮，到了这种时候，司马绿绮唇畔居然还挂着笑意，隐隐的，让人毛骨悚然。决明子眸子缩成了针尖麦芒，他心头重重一震。终于眯起了眼睛——
“什么问题，老夫也想知道一下。”
他大步走进庭院，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喂到了明月的口中。低声嘱咐清风把人扶下去好好休息。这才抬起头，看着震惊的豁然起身的司马绿绮。
“说啊，你刚才发那么大的火，是想要知道什么。”
“即墨大人我……”
司马绿绮当了十多年的奴婢，察言观色早已经登峰造极，她几乎立刻发现了决明子的不悦。心头一紧，猜测决明子是看到了她刚才踹明月的场景了。
决明子目光审视般的落在她身上。司马绿绮当机立断，半真半假道：“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对清风、明月发脾气。我只是心里太难受了，才会失控这样的。伤到明月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她为什么难受，不言而喻。
决明子没有说话，但看她的目光更冷了。
他不是个蠢货，相反的，他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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