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不必太客气，我是来买药的。”
看到中年男子热情的模样，杨明方才恍惚记起，眼前这老张叔是自己父亲的世交，很小的时候自己经常跟父亲来这里玩。
那个时候羊城还未发展，从这里到最繁华的县城还要八九公里，不像现在，四处都是高楼大夏，被蔓延而至的楼房围成了城中村。
还记得老张叔还有个女儿，药店前的一排老槐树下，三人玩闹做游戏的模样，只是后来长大之后，就没多交集了。
杨明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明明不久前眼前这张叔方参加父亲的葬礼时才见过面，但却有一种很久不见的错异违和感。
“来，喝口茶再说，都五六年了吧，自你上大学之后没见过你过来呢，我家那个小慧前些年还念叨着你来......”
老张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给杨明倒了一杯茶，便是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家里长短，街坊八卦，市井秘闻，最后还劝杨明看开点，人死不能复生，鬼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话，足足说了整整一个小时，最后才意犹未尽地道：
“平时回来多看看吧，唉，听说这咱们这里有一个姓马的富商看上了，要全部拆迁，准备重新推倒建造商业街，前些天那些人已经开始找咱们了，以后想要再看看这条老街，已经是不可能了......”
说着中年男子面上露出萧索之色，少年意气盛，而中老年人多乡愁，这条街道上承载了太多人的美好回忆，只是这一切很快也就只能在照片之中回忆了。
“对了，小明你这是要来抓药的吧，是练武用的吧，以前老杨就最喜欢来咱们这里抓药了，你要什么，我去抓给你。”
“那就劳烦伯父了，这是我的药方。”
杨明习惯性地拱手道，接着取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中药的药材。
“你这瓜娃子，怎么说话文绉绉的，恁怪了点。”
杨明行为举止就像古人一样，令得老张叔一阵怪异，但很快又将其抛在了脑后，走到柜台开始抓药称药。
杨明在一旁开始打量药铺，空气中弥漫的药材味告诉他，这里卖的都是好药，难怪他父亲以前就喜欢来这里抓。
“老爸，你刚在和谁说话呢？”
这时，内堂里传来了一把清亮而又爽朗的声音，便见大概二十三四岁，身材高挑，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紫色长裙，面容姣好，充满自信的美女从内堂之中走出。
只是，
那女子的眉宇之间，阴气缭绕得更深！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老张父女都会沾染上这些鬼祟东西？
杨明眉头微皱，
就在他心中沉思之际，美女已经是三两步来到了杨明身边。
“哎呦，这不是小明吗，你这大忙人终于有时间过来看你慧姐啦？”
女子见到杨明，也不生涩，对着他便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哎哎，慧姐紧了紧了，快憋死我了。”
杨明脑袋被捂进慧姐胸前的那两大团柔软里，满脸通红。
“切，小色鬼。”
慧姐拍了杨明脑袋一下，嗔怒地白了他一眼，随即拉开一旁的椅子就是一屁股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小慧啊，你也别老是欺负小明，他可是你弟弟来着。”
柜台上正在抓药的老张叔望了这边一眼，开口便是道。
当然，这弟弟只是年纪意义上，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老爸你怎么这样子说呢，你看看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欺负过这混小子，我这不是怕他以后欺负小韵，好好地教导一下嘛。”
“对对对，就你能。”
杨明安静地坐在一旁，并没有说话。
看着两父女之间的斗嘴，倒也觉得有些意思。
很快，药便是抓好了。
“小明，你的药，对了这药方应该是你父亲留下来的吧，你可不能乱吃。”
老张叔将一大袋的药材递给杨明，提醒道。
“知道了张叔，这是父亲留下来的练武的药浴配方，不是吃的。”
“那就好，就怕你不懂乱吃，吃出毛病那就麻烦了。”
老张叔点点头，继而望向杨明的眼神有些意外：
“怎么想到药浴了，是想通了要继承老杨的衣钵吗？”
“嗯。”
杨明点点头，含糊地回答。
“老张叔，一共多少。”
“四万三千六百五十二，抹去领头，算你四万块吧。”
“不用了，老张叔，能刷卡吗？”
“这里。”
刷卡，输入密码。
便听得机械女音响起：
“嘟，您的余额不足......”
杨明拿着银行卡，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他忽然间想起，大学毕业不过半年时间，卡里的存钱不过两万多。
不够钱。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没带够钱吧，那就算了，这些要就算你老张叔送你了，拿去吧！”
老张挥了挥手，带着善意的笑。
“这怎么行，老张叔......”
杨明正想说什么，却被老张打断。
“这里不是要拆迁了吗，离开了这条街，你老张叔已经决定了半个月后就关门，以后就不再做这一行生意了，这药材放在这里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拿回去也只能压在仓库里面喂虫，正好你需要，以我和老杨之间的交情，就送你了，其实这东西于你老张叔而言，根本就没什么，方正最后也要烂在手里的，就算我还老杨这么多年来帮衬我的人情吧。”
老张将那装满药材的袋子重新交到杨明手上，语重心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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