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是什么？”杨安瑜开口问道。
他不知道。
但是魏元洲走了。
所以他走了。
没有理由。
魏元洲斜看了他一眼，杨安瑜又变成了战斗状态。
这并不是人格分裂，两个杨安瑜都是杨安瑜。
就像心软到愿意分享副本的东方红，被逼到死路的时候，也可以大杀四方一样。
再二再傻的杨安瑜，危险之下也会迅速转变好状态。
转变成最适合生存的状态。
杨安瑜被自己人要钱会傻，被外人要钱却会变身守财奴；
杨安瑜对自己人会毫无隐瞒，对外人却会警惕地护着信息。
那是迫不得已练出的本能，已经深深印在杨安瑜的血脉里。
至于那些犯二的举动，魏元洲也不知道杨安瑜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不过，不重要了。
平时的杨安瑜，能做他的哥哥；战时的杨安瑜，能做他的战友。
他是他的领队，他是他的军师。
这就够了。
“境界啊。”魏元洲歪着头，“五职各有自己的境界体系，他们说的当然是战魂师的体系。”
魏元洲看着前方，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居然想起来从前的一个晚上。
以前的事，他大多都想不起来。
那些事朦朦胧胧，笼着一层时光的距离，无法触碰。
他只能默默感受着，时光那一头无尽的悲伤。
直到见到杨安瑜之前，他都是这个状态。
然而，在往后活下来的日子里，当他接触到一些特殊的信息时，那些信息却是像钥匙一样，打开了他的记忆。
他的记忆在解锁，一点一点。
辅助。药剂。战魂师。幻术师。安洲堂。姜玄霜。秋佳文。刺客。
而现在，最后一把钥匙到了。
魏归雪。
他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只是……
姐，你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战魂师的体系划三大境，分九小境，每小境再分三层，入门、中层、巅峰。”
“往上其实还有，但是你现在触不到。”
魏元洲走在森林中，缓缓讲着。
“第一大境，觉醒。”
“第一境，名平心，你还没有觉醒时，是这个境界。”
“第二境，名定神，即觉醒异能之时，控制尚不纯熟。你烧起山火时，是这个境界。”
“第三境，名稳意，意志强大，可以完全控制异能释放。你战李大局时，是这个境界。”
“三境，绝大部分人停在第三境。你因为天生能量储量巨大，资质太好，精神力相比其他萌新绝佳。几乎没有任何门槛，就跨过去了。”
“就像，温习一遍，重修第一大境一样。”
魏元洲微微侧首，“重修……有意思的结论。你觉得呢？”
杨安瑜没有接话。
“第二大境，宗师。”
“第四境，纯识。到此境，能导出体内最为纯粹的能量。你在打白莲花的时候，我知道你在这个境界。但是觉醒，应该是那株浮水花。”
“第五境，宗师。到此境，可以得到一些能量的附加能力。你现在，唔，四境巅峰。”
“第六境，守念。这个境界很诡异，你到了就会知道。”
“你是什么境？”杨安瑜慢慢抬头。
魏元洲笑了，“三境，扰意。”
杨安瑜轻轻皱眉，“三境是稳意。”
“记性还不错，但是忘了吗，我是幻术师。”魏元洲侧头，轻笑道，“幻术师和战魂师曾经可是天生的对头，境界名字都要杠一起。
虽然，大家都是几境几境得叫，压根没人在乎那一堆名字。”
“那你的曾经呢？”杨安瑜嘴唇微动。
“曾经？”
“你有着乱流以前的记忆。”杨安瑜肯定道，“你知道什么。”
这不是他的聪明才智推断出来的，这是魏元洲对他放弃了隐瞒，他才知道的。
曾经。
他们都是没有曾经的人，但魏元洲不是。
杨安瑜看着魏元洲，魏元洲望着前方。
“所以，那是什么？”
“一段已经被所有人遗忘的，往事。”
――
“乱流的第一刺客，也会因为刺杀而逃窜吗？”
细雨之中，一个黑衣男人紧握剑柄，即便声音听起来极具挑逗，但心却是纠成了一团。
他的境界是比魏归雪高上不少，但是……
刺客，最擅长以下克上。
那天众门派围剿魏归雪，结果却反被斩了好几名大将。
事也就过去几天，他还不至于忘光。
要是说那只是绝境下的爆发，那自己这个五境巅峰打她这个四境入门，几小时拿不下，又算是什么？
甚至……自己还有几次不小心露出破绽，差点被这个昔年的第一刺客一剑斩杀。
刺客最擅长斩首、瞬杀，拖了这么久敌暗我明，他的精神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但是他不敢放松，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顶尖的刺客。
一个能让你的任何小破绽，变成致命伤的刺客。
过了这么久，魏归雪似乎还有精神。每次被追杀到半死不活的都是她，但是每次都能最先恢复到最佳状态的，还是她。
他把她困在这里了，但是她好像也打算把他耗在这里。
五境巅峰和四境入门，她居然还真的抱着赢自己的希望？
但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承认，真的耗下去，魏归雪还真有可能赢。
黑衣男人越想越气。
靠，魏归雪以前是不是就是凭着到处躲猫猫，精神特别好的本事，才拿下第一刺客的名头的？
成日在敌营搞恐怖，最后把别人心理磨到崩溃，出手之后不成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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