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耀不是记仇的人，可是栽在她头上的黑锅，不能自己找回了台阶就算了，需得把水轻柔的手段堵上，以免又同上次一样的被动。
水轻柔却仍是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眸，貌似无辜的一笑，歉意道：“上次却是柔儿做的不对了，原来凤耀你还记得呢。今天就给你赔礼了。不过这次选胭脂真是要给我自己妆扮的，女儿家都是爱美，可柔儿觉得少了凤耀你那一身的雍容和气度，是不是你用的香特别呢？”
凤耀还未答话，水轻柔恍然的一拍手，顿悟道：“那离哥哥身上的香气，是不是你特别调制了什么香丸还是香包？那味道还真是好呢。”
凤耀闻言微微一挑眉。陌离身上的冷香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陌离那香气特别的很，说是情香也不为过。因为平时在陌离身上极少能闻到那股子冷香，需得和自己腻在一起的时候，味道才越发的清晰。
水轻柔自然看到凤耀脸色微改，却又问道：“前两日凤耀你突然就病了，如今身子可好些了？其实我跟着师父也是学医的，要不要帮你瞧瞧？”
“不用。”凤耀立刻回绝道：“这不是病，只是累了而已。谢柔郡主关心。”
见凤耀的口气冷了，柔郡主才怏怏的要走。凤耀就知道她来这里定然不是要买胭脂，就是讨人嫌的。但水轻柔的话里有三分假，却带着七分的真，说起陌离身上的冷香，倒是让凤耀真心的不痛快了。
临走时，水轻柔又看似好心的道：“干娘做寿，皇帝表哥都知道了。说是要来道贺。凤耀你准备好了衣裳没？我这胭脂也是为了干娘做寿的时候能漂漂亮亮的呢。你也琢磨着自己好好妆扮一下呀，现在的脸色可真是不好呢。”
之前凤耀以为水轻柔买胭脂是会情郎，如今想来是想要在寿宴上露个脸。又或者是两者兼顾，能在寿宴上露脸，也有八分是要给陌离看的。
凤耀淡淡道：“都准备好了，不劳公主费心。不过公主用这颜色的胭脂，需得配和冷色的衣衫才好，不然就显不出高雅与清丽了。切记切记！”
“那我也谢谢凤耀的提醒。”水轻柔还是笑的那么清丽、纯美。可她那般的心思，凤耀早在心里掂量个七八回了，若不是在铺子里，真想私下里啐她一口。
水轻柔走了，凤耀也没什么心思在铺面里守着。在二楼的隔间里调香，只是才摆弄几下，还是觉得恶心的不行，看来这毛病还得用汤药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了。
吃过了午饭，凤耀想要去街上走走。其实水轻柔临走时的那句话说的没错，这次陌夫人寿宴，自己需得好好的妆扮一下。虽然还不是正式的陌家人，但陌离肯定要把自己捧在前面的，也更好趁此机会让自己立稳脚跟，所以自己万万不能太过随意了。
虽然这里不是凤珏国，也没有御织造的绣娘和御造访的师傅专门为自己一个人打造衣裳首饰，可凤耀之前在这街上溜达过两次，觉得也有不少的好东西可以买回来妆扮。
一间一间的铺子走过，凤耀也颇有收获。尤其还淘换到了两块西域的薰香，价格也比凤珏国便宜了许多。就如同之前兰儿说的那样，这里的人对这些上好的香料认识不多，所以识货的人总是能买到好东西。
心情好了，凤耀竟然没留意脚下，路过一个小作坊铺子的时候，正好里面的一个莽撞的伙计出来倒水。那脏水桶满了，“哗啦”一下子溢出来，凤耀经过时鞋尖溅了脏水，那气味更是难闻。
凤耀顿时感觉肚腹一阵翻腾，忍不住扶住墙边就干呕了起来。
“姑娘，没事吧？”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随即就是一方雪白的帕子递到了凤耀的面前。
凤耀正恶心的不行，见是一个老婆婆来关心自己，就接过了帕子擦拭了一下，摇头道：“没事。就是觉得那脏水太臭。”
老婆婆看看凤耀，扶住她道：“我扶姑娘到那边坐一会儿吧。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有喜了？你家人没跟着吗？这头几个月最是危险，出门都要谨慎啊。”
听这老婆婆如此一说，凤耀的心头酸楚。但也没有否认和解释，只是一笑略过，看向了那老婆婆指的一处。
那是一个露天的小茶铺，就是在路边支起个棚子，摆着小桌、小凳，供路过的人喝茶歇脚的。一般这样的地方都是平民百姓随意歇坐的地方，但现在凤耀真是难受。何况见那老婆婆一脸的关切，也就没有推脱，由着她扶着自己坐在了靠门边的一个小凳子上。
那老婆婆又进门给凤耀倒上杯茶，茶盏很干净，是精致的白瓷。凤耀如此讲究的一个人，竟然没觉得那茶盏有什么不好。
茶水的温度也合适，虽然闻着不是最好的茶叶，但冲泡的倒是不错。凤耀拿起来喝了一小口，觉得起码比小月泡的好些。
第一口茶喝进去，凤耀觉得胸肺间不再堵的难受了，肚腹翻腾的难受也压住了一些。端起茶盏还想喝一口，却微微蹙起了眉头。
凤耀的鼻子最灵，而刚才实在难受就没有介意，如今再要喝茶，就觉得不太对劲儿。把茶盏拿在唇边抿了抿，却没有喝进去，感觉茶的苦味儿中还带着点涩，而不是那种好茶应有的回甘。
凤耀立马起身，自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道：“谢谢婆婆了，我好多了，需得回去了。”
说完，不待那老婆婆说些什么，已经径自起身走了。
凤耀脚步很急，索性离自己的铺子并不远，一会儿便走了回去。老肖一下子就看到凤耀面色不对，忙过来询问道：“主子，有事？”
“你手下有人没有？那边茶铺的老婆婆不对劲儿。”凤耀赶紧指着自己来的方向道。
“啊！有何不对？”老肖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冷静下来，“我到对面叫两个人，到那茶铺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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