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冲出了办公室，带上门的一瞬间，她飞快恢复了原本的神色。
本来现在大家都在猜测方瑶和她的关系，这会儿见她慌乱地走出总监办公室，不是更会议论纷纷？
她当做没事一样，尽量安抚下心情，朝座位走去，坐在了电脑面前，心跳才还减缓了不少。
“嘉意，怎么了，一头的汗。”童小绵正在修图，见她回来，顺手把手边的纸抽递给她。
嘉意随手接过来：“没什么。谢谢。”
嘎吱一声，童小绵的电脑椅轧过地毯，转到了她跟前，语气温和地试探：“你跟方总监真没什么吧？”
嘉意知道，童小绵当然也听到了那些流言，摇头：“你也听那些人胡说吗？”
“那你怎么一出方总监的办公室这个样子？”童小绵娇萌得有些天真的脸上浮出一丝狐疑。
“我都有儿子了，方总监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怎么可能有什么。”嘉意顿了一顿，“倒是乱传流言的人，我挺想看看是谁。真是有够无聊。”
童小绵洋娃娃般的睫一闪，拍拍她的肩：“没事就行了，别理那些人说的。”
——
一天过去。
下班后，嘉意看见方瑶从办公室里出来，好像也准备走，下意识背起包，抢先进了电梯。
潜意识里，她觉得，起码最近还是跟方瑶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一来，免得公司那些人看见了，又胡言乱语。
二来，方瑶今天在总监办公室里的坦白和看着自己的那种目光……突然就变得跟一样不一样了，让她到现在还有些胆战心惊。
她的恋爱经验太浅了，基本就是年少时和聂亦霄那场伤得惊心动魄的初恋。
要非说别的，就是那个至今还想不起来的，让她生下仔仔的男人……
现在，让她突然再去面对一个同性的示爱，她真的是扛不住。
光想想就腿软。
走到云都大厦，嘉意下了台阶，只听身后有脚步快步追来。
“嘉意。”
是方总监的声音！
她有些乱，可也总不能当做没听见，咬了咬牙，仍是刹住了脚步，转过身：“方总监。”
方瑶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她的躲避，皱起纤长的眉：“你在躲我？我那么可怕吗？”
“不我没躲你，方总监你误会了。”嘉意都快哭了，这事儿说给仔仔和妈咪听，估计肚子都得笑得满地打滚吧！
妈咪一直防范着她乱交往男人，应该怎么也想不到左防右防，却没防住女人来追求自己的宝贝女儿吧。
方瑶怎么会看不出她的言不由衷，凤眼一挑：“那些流言蜚语，你就那么看重吗？别人说什么有什么关系？人是为自己活，不是为别人活！说良心话，我还挺感谢她们这次掀起议论，也好，我也不用再躲躲闪闪自己的性向。这么多年我没谈恋爱，总说自己是工作忙，或者没遇到好男人，可现在，我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真正原因了。”
嘉意一口老血快要喷出来的，敢情您还是借着我来出柜啊！
您倒是爽了，我呢？
我一活生生的异性恋，可不想被人误会是蕾丝边啊。
她见方瑶上前几步，逼近自己，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
方瑶脸色一紧：“除非你有男朋友了？”
就算一辈子没男朋友，嘉意也没想过搞同性恋。
她哭笑不得，却听不远处的马路边传来一声喇叭声。
黑色的轿车，停泊在马路边，钢漆车身泛着凉薄光泽。
车窗滑下，驾驶座里，霍振旸的侧影刀斧裁剪过一样，完美得令人不可鄙视。
男人乌黑似浓墨的眉毛一扬，寒星眸却光泽闪动，显然已经看到了大厦门口方瑶和嘉意的拉扯。
那一声喇叭的催促，分明是示意嘉意过去。
要是前几天，嘉意肯定会装聋扮傻，当没听见，然后飞快走开。
可今天……
嘉意想也不想，飞快朝车子走去，绕到副驾驶座那边，拉开车门，“倏”一下，坐了进去。
“嘉意——”方瑶蹙眉，不甘心，顺着阶梯往下追过来。
嘉意望向身侧的男人，求救一般，可怜兮兮：“开车。”
霍振旸挑挑眉毛，丰富的人生阅历让他迅速知道了些什么。
他一直就怀疑方瑶为什么迟迟不交男友，更完全没有结婚的意思，却没想到原来……
这个前任女友竟然——中途转了性取向。
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很奇怪的事，欧洲那边，不管是男同还是女同的风气一直比国内更旺盛，方瑶一直在欧洲那边读书和生活，近几年才回国。
此刻更他蹙眉的是，原来身边的这个小女人，还是个男女通吃的？
当年，他和方瑶是短期交往，还是远距离恋爱，谈不上多深厚的感情。
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他和方瑶各自是大学的系内学霸，被同窗们炒成热CP，他也很欣赏方瑶的能力，然后才尝试交往，虽然这段短暂的感情还未来得及成熟就无疾而终，但他很清楚方瑶的性格，眼界很高，一般人根本瞧不上。
现在，连方瑶都看上她了？
嘉意见他还不开车，眼看方瑶快过来，一颗心都快悬上脖子眼了，条件反射抓住他矫健的小腕：“求你，开车。”
雪白玉嫩的小脸蛋皱成了苦瓜。
居然求自己？
霍振旸莫名生起几分兴致，相比之下，逗弄这个小女人，似乎比得知前任女友是蕾丝边更加有意思。
就在这时，方瑶拦到了车子前面，纤臂一伸，撑在保险盖上：“你先下来。”
嘉意吞了吞唾，求助似地盯住身边的男人。
霍振旸意味深长地透过玻璃车窗，看了一眼方瑶：“她现在坐在我的车上，你要她下车，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方瑶嘴唇一撇：“她今天不用去帝盛别墅区，你来找她干什么？”
霍振旸幽眸一闪，非常不快，低沉了嗓音：“她现在是我的女佣，不去别墅，我也有权利找她做任何事。”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霸道！她只是你的女佣，可不是你的禁脔。女佣也是有人权的，另外她欠你多少钱？大不了我给她还。”方瑶开门见山，很土豪地拍了拍安全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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