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苏宛吐了吐舌头。在萧墨尘面前，很没诚意地道歉一句，“只是在看白慕风那边罢了。”
萧墨尘冷哼：“你倒是关心他们。”
苏宛讪讪地一笑。
朱雀坐下之后，便一直低头吃饭。
她吃得很斯文优雅，透着顶尖神兽才有的贵族气息。
白慕风呆呆地看着朱雀，心底感慨万千。
朱雀一直就是这么矜贵。
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和朱雀之间，他才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那一个。
彼时朱雀总是笑他，说他的举动太过粗鲁，一点也看不出，是血统最最高贵的龙族出身。万一以后他们的孩子也有样学样，学了一身的坏习惯，怎么办？
而白慕风总会毫不在乎地一笑，嬉皮笑脸抱住朱雀，说有你来教育我们的孩子，不就够了吗……
回忆如烟。
即使他再怎么怀念那些曾经，也都已经回不去了。
白慕风深吸了一口气，惊觉自己的鼻子有点酸。
他轻声：“朱雀。”
“……”朱雀的餐刀停顿了下，抬眸波澜不惊地看着白慕风，“白少，您吩咐。”
“朱雀，你别这样。”白慕风心里发堵，“我们明明就是平等的。”
“那只是白少自己认为罢了。”朱雀淡淡道，“我现在的身份，是苏小姐的佣人。而您，是苏小姐的朋友。”
“我——”
白慕风的话顿时被堵了回去。
他呆呆地看着朱雀，眼里五味杂陈。
苏宛和朱雀的相处模式，他一直看在眼里。
苏宛对朱雀没什么要求，反倒是朱雀时时刻刻端着礼节，对苏宛和三小只恭恭敬敬，活得像戴着一层假面具一般……
现在看来，朱雀的反应，何尝不是在用这样的表象，压抑着自己心底的难过。
“朱雀，你别这样。”白慕风忍不住道，“其实，很多事情都不像你说的、想的那样。苏宛从来没有把你看成下人过。而我……我心里，也一直……”
“白少。礼不可废。”朱雀的微笑无懈可击，说起话来轻飘飘的，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余地，“您可以保留您自己的想法。但无论如何，我对这件事的看法都不会改变。”
“朱雀……”
白慕风顿时哽住。
一旁。
苏宛冷眼看着朱雀和白慕风的互动，忍不住摇头。
朱雀的模样，分明是对白慕风抗拒到了极致。
萧墨尘瞥了苏宛一眼，微微蹙眉，敲了敲她那边的桌角：“苏宛，好好吃饭。”
“哦。”
苏宛回过神答应一声，低头继续吃饭。
朱雀和白慕风那边也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地用餐。
这顿饭的气氛，堪称诡异。
吃过饭，青龙白虎收拾了桌子。
朱雀原本也想去收拾东西，却被苏宛拉住了。
“苏小姐……”
朱雀不适地蹙眉。
苏宛看见朱雀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她也知道，朱雀对白慕风还有心结。
但是今天，孟氏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白慕风也再没有理由，每天往兰苑这边跑。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无论白慕风用了什么样的方法，选在什么时间来到兰苑，朱雀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对方。
若是就这样让朱雀离开，或许以后，朱雀和白慕风之间，就再也没有共处的机会了。
思及此，苏宛忍不住说：“朱雀，你再坐坐吧。”
“我……”
朱雀抿唇，还是不情愿的样子。
“最后一次。”苏宛诚恳地看着她，“我说过了。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只是希望你不要给自己设置太多限制。好不好？”
朱雀被震动了。
她想了想，艰难地点头：“好。”
苏宛松了口气，松开朱雀的手。
白慕风也感恩戴德地看了苏宛一眼，偷偷摸摸地开始往朱雀那边靠近。
眼看着，两人就要凑在一起。
朱雀却皱了皱眉，仿佛无法忍受一般，呼地一下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愣了下。
朱雀直直地看着苏宛，开口：“苏小姐，我有件事想请求您。”
“朱雀？”苏宛蹙眉，“其实，你不用把话说得这么严重。以你我的关系，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谢谢苏小姐。”朱雀点头，“这次事情结束之后，苏小姐应该会增添不少产业。甚至，您的产业会扩展到其他地方去，不再局限于江城……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您能把我派到江城之外的地方去。”
朱雀分明是不愿意留在江城了。
换句话说，她不愿意再看见白慕风。
白慕风当然明白这一点。
他的表情瞬间冻结，难以置信地看着朱雀。
苏宛也是蹙眉：“朱雀，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这样的决定，会不会太……坚决了一点？”
“不用再想了。”朱雀摇头，“苏小姐，您应该明白，我这样做的原因。”
白慕风听得目眦欲裂。
苏宛也有些为难，默不作声地垂眸。
朱雀说得没错，她的确清楚，朱雀到底为什么会这样选择。
虽说她对白慕风也有同情。但既然朱雀已经决意如此，那她身为朱雀的上司兼朋友，也只能尊重朱雀的想法。
“那好。”苏宛踟蹰着开口，“我知道了。朱雀，你的想法，我……”
话音未落。
苏宛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听见手机铃声，苏宛居然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她默不作声松了口气，接起手机：“喂，你好。”
“桀桀。”对面传来歇斯底里的冷笑声。这笑声嘶哑得过分，苏宛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居然是孟四爷的声音，“苏宛，你联合白家人做局给我，把我害得好惨呐。”
孟四爷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古怪，仿佛受了什么极大的刺激，已经不正常了一般。
苏宛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站起身来，沉声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我咎由自取？哈哈哈！”孟四爷大笑一声，“苏宛啊苏宛，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居然还在嘴硬。我倒想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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