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时，苏宛忽然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徐徐开口：“孟雅，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
“苏宛，你？”孟雅瞪着她，心里不妙的预感增加了不少。
韩夫人也是一愣，冷哼：“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余地了。苏宛，你真是不自量力！”
苏宛淡笑。
她的神色很老成，丝毫没把孟雅和韩夫人的恶言恶语放在心里：“孟雅。一周之前，你曾经和一个商人谈过合作。当时，你把孟氏的一部分权力，交给了他处置。”
“你胡说！”孟雅愣了下，连忙否认，“我什么时候把孟氏的权力交给过其他人！”
苏宛淡淡说：“那个商人，是为企业合作牵线搭桥的。你敢说，你没有把挑选企业合作伙伴的事情交给他？”
“那是……”
孟雅忽然语塞。
她的确是做过这样的事情。
这个认知，让孟雅有些不安。
她咬了咬牙：“就算我做过这样的事情，那又如何。说白了，我也是为孟氏着想，才会让别人帮我留意这方面的。”
苏宛轻笑：“孟雅，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说白了，你不过是为了碾压我、让我死得更惨，才会这样做的。”
孟雅冷哼：“是又如何？”
“不如何。”苏宛淡淡看着她，眼神熠熠，眸光亮彻骨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做法，是你最大的把柄。”
“苏宛，你？”孟雅心里一阵惶然，不舒服到了极点，“那个商人，是你的人？”
苏宛很平静地看了孟雅一眼。
她没有要回答孟雅的意思，静静坐在那里。
孟雅怒瞪着苏宛，有些喘不过气。
她原本是个冷静自持的人。
然而今天，她却很想直接把苏宛撕成碎片！
韩夫人看看苏宛，又看看孟雅，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最终，韩夫人犹豫着开口，问：“孟雅啊，这是怎么了？”
“我……”孟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只是觉得不安。
非常不安！
苏宛抬手看了看表。
她缓缓自言自语一声：“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孟雅瞪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孟雅满心的怨气没处发，抬头冷冷地看向门外：“怎么回事，你跑什么！”
“孟总监。”门外跑来的人是秘书。他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不、不好了！”
“有话好好说！”孟雅脸色一沉，低喝一声，“什么不好了，别说话说一半？”
“那，那个和我们旗下工厂签了协约的商人……”秘书吞了吞口水，告诉孟雅，“他，不见了！”
“你说什么？”
孟雅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站起身来。
苏宛不紧不慢地开口：“你看，我说过的。”
“你闭嘴！”孟雅怒瞪苏宛一眼，大声问秘书，“那个商人，他真的不见了？”
“是的。”秘书哭丧着脸，“电话打不通，身份被注销……这个人，简直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什么，怎么会这样！”
孟雅顿时头晕目眩，狠狠踉跄了下。
秘书赶紧冲过去扶住她：“孟总监，您冷静点。”
冷静，她怎么冷静。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孟雅狠狠打开秘书的手，脸色微微扭曲地问：“先前咱们跟那个商人签下的合同呢，拿来让我看看。”
“是是是。”
秘书一叠声地答应，找到了文书递给孟雅。
孟雅接过来，急切地看了半晌。
越看，她的心就越是沉下去。
苏宛原本，一直在安静地看着孟雅。
此时，她再次开了口：“孟雅，不用看了。这一局，是你输了。”
孟雅下意识地抬头，怒瞪苏宛：“你胡说什么！”
“不想承认么？”苏宛倒是对孟雅的情绪见怪不怪，淡笑了下，“也对。以你的性格，大概确实是不会想要承认，自己被人耍了的事实。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即使你再不想承认，也没用。——孟雅，你在合同里，让那个商人承担的，是一个中间商的角色，是不是？”
孟雅完全没了平时优雅从容的姿态，愤怒地低吼一声：“是又如何！”
“这个中间商，不是普普通通的掮客。”苏宛平静地说，“他不是只介绍生意、从中抽成的人，而是先拿了你的货物，去卖给下一家的人。”
“所以，孟雅。你的货物，现在全都落在了这个商人手里。这个商人，现在已经消失了。”
“而你对他的下落，一无所知。可以说，这些货物已经完全不属于你了。对你而言，对孟氏而言，这些东西，都是不折不扣的损失。”
“这……”
孟雅哽住。
尽管情感上，她不想承认苏宛的话。
但是，她知道苏宛说得对。
很对！
孟雅艰难地低头，看了看那份合同，心痛到无法呼吸。
确实，和商人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几家工厂名下的大批货物。
对于孟氏来说，这是不可估量、不可挽回的损失！
孟雅闭了闭眼，呼吸紊乱了好久，哑声吩咐秘书：“派人去清点一下，落在那个人手上的东西，到底有多少。”
“好的，孟小姐。”
秘书连忙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片刻后，他又跑了回来：“孟小姐，咱们的损失，大概是一个亿。”
孟雅脸色难看地问：“有这么多？”
“是的。”秘书低头，不太敢看孟雅，语气也是唯唯诺诺，“其，其实，咱们的货物损失原本没有这么多。但是，咱们损失了这批货物还不算，还要赔给许多订货的人一笔钱……所以，这笔钱算上去就很多了。”
孟雅听得一阵头晕。
她几乎站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怨气冷冷地看向苏宛：“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
苏宛耸了耸肩：“是和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孟雅咬牙。
想想那个商人找上自己时说的话，她顿时就更愤怒了：“那个人来找我的时候，对我说，他是因为不能和你合作，才会另找出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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