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月神那双深邃的眼眸，萧羽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她看穿了。
细想这段时日，他虽然只是将身上的星辰之力逐步体现，但在这之前，有许多地方其实都能暴露他的身份。
比如，在悟道碑前，他能掌握碑中的星辰道意，本就不合理。而且这段时间，他霸体星辰决展现的速度，似乎也有些太快了，如果他真是从头开始修炼月神所赐的那一部分功决，根本不会有这么快的进境。
达到月神这等境界，一点细微的破绽，便足以让她洞察全部。
“听闻，你之前与萧若辰交过手？”月神眸光深远，不见面容，那双眼睛，却仿佛看穿了萧羽的内心。
“之前抢夺星主的星辰时，曾经一战。”萧羽心头发颤，既是担心被月神看穿，却又隐有几分期待，十分矛盾。
“萧若辰是日月神君的弟子，又拥有太阳神体，纵观九天数十万年，真正适合修炼霸体星辰决的，这么多年只有他一人。”
月神目光深远，幽幽语道：“你如今也已经开始修炼霸体星辰决，在你看来，他修了此决，实力如何？”
萧羽不知道月神问他这些是什么意思，她似乎有几分试探的意味在里面。他不敢大意，小心翼翼道：“霸体星辰决既然被称为九天第一功，自然强大，而他拥有太阳神体，肉身天生强大，正与此经契合，同境之内，少有敌手。”
他的回答中规中距，月神深深看着他，久久不语，也不知在想什么。
萧羽被看得心中不安，过了许久，月神才又说道：“无敌的不是功决，而是人！”
一句话，说得萧羽心头巨震，脸上却不敢有任何异色。
无敌的不是功决，而是人！这句话，是他曾经对月神说过的一句话，前世他坚信自身强大才是一切，为此连兵器都不用。
月神此时，又对他说出这一句话，是否真的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萧羽不敢开口，月神也再度沉默，二人之间，久久无言。
“听闻，你此前和他交手的时候，曾一身九分，以九道化身，演化了一种战阵？”漫长的沉默过后，月神终于再度开口了，说出的话，却又令萧羽心惊。
十方诸天阵，那是他前世所创，除了他那十个弟子外，便只有他最亲近的人才懂得此阵，月神便是其中之一。
“宫主说的是十方诸天战阵吗？”萧羽心潮起伏，表面上却是从容而镇定，不露一丝破绽，平静道：“那是我之前偶遇过一位神秘强者所传，不过我不知他的身份。”
之前为了应付舞怜幽，萧羽曾捏造过一位神秘强者，事实上也不能说是捏造，而只是给出一个引导，让舞怜幽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月神既然已经知晓他在苍域中所做，必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只不过面对的是月神，他也不知道月神能不能相信。
不过另一方面，以月神的身份，居然会特意去了解他的过往，这仅仅是因为他有修炼霸体星辰决的潜力，还是说月神真的已经看出了什么？
“九转天经，金身不坏，你说的是风萧陌吗？”月神忽然轻轻一叹，“万载沉浮，他的那几个弟子，如今也已不知所踪。”
风萧陌，那正是萧羽大弟子的名字。时隔万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从月神口中说出，他的心情，也是变得有些复杂。
“他失踪万年，你却是能偶遇，也算机缘。而且面对修炼了霸体星辰决的萧若辰，你竟还能从他手中夺到那颗星辰，实属难得。”
萧羽的心情刚刚平静下去，月神的一句话，又是令他紧张起来。难道月神真的已经看出了什么，似乎她的每一句话，都大有深意。
“罢了，用心修炼吧，待你登顶第一道山，后续功决，我自会给你。”
没有像萧羽想象中那样继续追问，月神悠然一叹，随后身形暗淡，在原地消失。
萧羽在原地愣神，到了最后，他也没能看出月神到底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前后数次，他见到的都只是月神的一缕神念，而非真身，可即便只是一缕神念，在他眼中，也是显得如此高深莫测。
苦笑一声，萧羽不再多想，在道山中静坐，继续修炼。
他无法确定月神是否已经在怀疑他的身份，不敢一下子展现全部的霸体星辰决，只能一点一点显露。
眨眼之间，数月时间又是匆匆而过，萧羽距离第一道山的距离，又更近了一步，开辟出了第九口灵泉，体内星辰数量，达到了千万之数。
他的第二元神，也终于达到了圣境强度，肉身之力也慢慢恢复到之前的巅峰，两具肉身的实力，都是大进。
这也就是在月神宫中的道山修炼，他才能有这么快的进步速度，月神宫中的月灵珠，能迅速壮大他的元神，而道山之中隐藏的星辰之力，则能让他的肉身快速成长。
开辟了九口灵泉后，萧羽在洞虚之境，便算已经修到了极致，再进一步，便是一个全新的境界，也就是破虚之境。
“洞虚与破虚，虽都是虚境，但两个境界之间，却天差地远，再进一步，便如同一个新的轮回！”
修炼到这一步后，萧羽并没有立即开始冲击下一个境界，而是耐心沉淀，继续稳固体内的九口灵泉，同时体内的两大功决也在继续成长。
“月神宫中的月灵珠，和昔日的星辰之力，虽可让我不断开辟新的灵泉，但破虚境，是要打破一切虚妄，我不能借着这些外物突破，需要有一个合适的契机！”
萧羽的思路无比清晰，毕竟修炼了两世，他深深知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虽然他现在随时可以突破，但他这一世要走的路，远超前世，因此每一个境界的突破，都不能马虎，必须要做到超越前世。
“看来短时间内，在月神宫已经无法突破到下一境界了，也罢，那我就先闯一闯第一道山吧。登顶此山，应该便能知道曲寒月去了何处，也能知道月神费了那么多的心思，究竟要争什么。”
这一日，萧羽不再修炼，来到三千道山的中心，踏上了那座最高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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