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药玲珑主动约的马小虎，在江南岸咖啡厅。
显然药玲珑昨晚没睡好，双目布满了一些血丝，面色显得憔悴了很多，也不化妆，只是换了一套衣服。
马小虎知道她约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事，问道：“药小姐，你现在已经知道你未婚夫的身份了，你打算怎么办？”
“小虎，我听说你把寇家老爷子的鬼病都治好了，你医术那么高，有没有办法治好耶茨？”药玲珑满脸期待地看着马小虎。
鬼病，就是阴性病的俗称。
鬼医术确实能治各种各样的鬼病，但有一个前提，它施救对象一定是人，而不是一具尸。
换句话说，是给人治病的，不是给尸治病的。
吸血鬼是血族，也是尸族，不是人类。
尸族包括血族，正如华夏民族包括五十六个民族，尸族的种类很多，但吸血鬼是外来的种类，夏国只有食血鬼，跟西方吸血鬼还有一些区别。
因此《鬼医书》之中虽然提到西方吸血鬼，但也没有详细介绍，马小虎对这一物种也是一知半解，并不知道怎么医治。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能治，也不可能把他变成一个人。
马小虎看了药玲珑一眼，尽管心有不忍，他还是要说：“药小姐，你未婚夫已经不是人了，你别执迷不悟了。”
“不，他是人，他应该只是感染了什么特殊的病毒，才会变成这样，你治好他就没事了。”
马小虎摇了摇头：“他连脉搏都没有，怎么会是人呢？人会长出那么长的獠牙吗？”
药玲珑呆若木鸡。
她知道自己只是自欺欺人，这么欺骗自己会让她好受一些。
“药小姐，你告诉我，耶茨在哪儿？”
药玲珑抬头警惕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现在必须制服他，他很危险的。”
“他有什么危险？他从来没害过我。”
“你跟他在一起，吸入了他的尸气，你身上长出尸斑了。你是幸运被我发现了，可是其他人呢。其他跟他接触的人，他们如果吸入了他的尸气，也会长出尸斑。但没人相信活人身上会长尸斑，以为只是血液循环受阻的原因，他们不会当一回事。等到他们身体僵硬之后，送到医院检查，医生会把他当成别的疾病来医治，血液病，肌肉萎缩，心肺麻痹，等等。但这些都不是他们的主要病因，治来治去，治标不治本，除了给医院送了一大笔钱之外，他们的身体还会越来越差，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只是这些死去的人，你没看到罢了，并不代表不存在。”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也没看到别人长出尸斑。说不定耶茨他就不跟别人接触呢？”药玲珑有些心虚，她知道这个理由完全说不过去，她只是想骗自己而已。
“药小姐，我知道你现在难以接受这件事，但你必须面对现实。他又不是归隐山林的野人，怎么可能不跟别人接触？你们约会的时候，难道全世界只有你们两个人吗？别的不说，就拿昨晚看电影来说，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影院有多少人？他们之中就有一些人会因为吸入了他的尸气而感染。”
药玲珑心如死灰。
她自己就长过尸斑，别人可能会觉得马小虎的话危言耸听，但她清楚地知道，长了尸斑的地方，确实会变得僵硬，如果尸斑蔓延全身，全身都会僵硬，就跟渐冻人一样。
即便活着，也是一具尸体了。
马小虎叹了口气，拿出手机，递到药玲珑面前。
药玲珑拿起手机一看，都是一些新闻，最近两个月来，龟州各大医院出现血库被盗的情况。
她有些茫然地望着马小虎：“这是什么意思？”
“吸血鬼以血液为食，而人是万灵之长，人的血液灵气最高，它能最大程度地补充吸血鬼的能量。这是我昨晚查到的新闻，血库不会无缘无故被盗的。昨晚耶茨的能力你也看到了，他若不吸食人血，是不可能变得那么强的。”
“可是……他总算没有伤人性命，说明他还是有善意的，不是吗？”药玲珑仍旧在给耶茨寻找理由，即便他是吸血鬼，也是一只好的吸血鬼。
这一点马小虎倒也不可否认，目前为止，龟州还没发现被人吸干了血而死的命案。
或许耶茨还有一点良知，他不会做出伤害人类的事。
但下一刻发生的事，打破了他一厢情愿的念头。
“死人啦，死人啦！”
外头传来叫喊。
马小虎迅速赶了出去。
江南岸咖啡厅就在花江旁边，此刻岸边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群众，有些人拿着手机在拍摄。
马小虎挤进人群，看到一个刚从水里被捞上来的人。
这个人马小虎还是认识的，是上次去和家商场给果果买内衣，遇见的那个戴眼镜的导购员，林珊。
林珊浑身湿透，面色苍白如纸，马小虎走过去翻开她的颈部，颈动脉出现两个很深的牙印。
浑身的血被抽去了一大半。
马小虎扭头望向赶来的药玲珑：“他现在开始杀人了。”
药玲珑心慌意乱地摇头：“不会的，你一定搞错的，他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他不会杀人的。”
“昨晚他被商场那么多的灯光照射着，精神遭受极大的痛苦，他想缓解这种痛苦，只有吸食新鲜的人血。”
“不，我不听，你别跟我说了！”
药玲珑飞快地跑开。
马小虎黯然叹息。
又看了地上的林珊一眼，心里更不好受，毕竟林珊是他认识的人，而且他去内衣店的时候，所有的导购员，只有她对他保持着基本的友好和礼遇。
现在就这么死了。
可能是昨晚不小心，被逃窜的耶茨撞见，精神饱受折磨的耶茨，已经丧失了他之前生而为人的理智，把她当成了猎物。
吸食了她的血之后，把她的尸体朝着江里抛弃，一直顺流而下，出现在江南岸附近。
想到这儿，马小虎心头不由一动，耶茨昨晚一定是先要跑回他的住处的，如果他在路上碰见林珊，然后杀人抛尸，那么他的住处应该是在花江的上游。
白天他不可能出来，所以只有晚上杀人，当时离开商场，是在零点到凌晨一点之间。
花江的水流速度，上游比较湍急，下游比较缓慢，马小虎虽然无法准确计算水流速度，但昨晚被杀，到今天上午尸体才到九堂区的江南岸，杀人地点可能会在南城区，或者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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