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锦夜自然是在慕希晨的怀里醒来的。晨光笼着两人,她转眼看他,俊秀的眉眼五官,着实是个让人怦然心动的男子,阳光从他背后的窗户上打入,浑身镀上淡淡金光,连耳朵和脸颊上细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这是第一次在异性的怀里醒来,他的双手仍拥着她。锦夜不知道自己昨晚是几时睡着的,甚至也不知道他是几时进的房间,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深吸口气,便都是他的气息,她心里有些沉,却又满足地闭上眼,在这样的矛盾心情里伸手环上他的腰。
“醒了?”头顶传来沉沉的慵懒嗓音,让这和熙的晨光倍添了暖意。
“嗯。”锦夜贪婪地又深吸了口气,这才抬起眼来看他。
慕希晨见她眼角眉梢全都染了笑意,忍不住轻轻去吻她的眉心,“早安吻。”
锦夜羞涩地躲着,又去推他,他哈哈笑着,翻身下床,走进洗手间去。
锦夜微笑地望着他关上门,这才敛了唇角的笑意。
昨晚她已经睡着,可他一抽身离开,背上倚着的温暖怀抱突然消失,被中的温度骤降,她竟像是心灵感应一般,突然便转醒,她并不出声,原本以为他只是去上洗手间,还想着待他上床时吓他一回,谁料,他竟拿了手机走出病房。
虽然挣扎,也犹豫,但是想到刚才那个让他浓眉紧锁的电话,锦夜仍是翻身下床,她知道偷听别人的电话是件不礼貌,也不合礼仪的事。可她就是忍不住。
心里隐约猜到了那人是谁,便越发想一探究竟,就像这些天来心里渐渐确定了他的位置,默认了与他的关系,便越不愿有其他人觊觎他。
谈话内容很简单,他的口气也平淡,可她硬是听出了关怀的味道。
特别是最后的那句话。
“我知道了,明天下午我会提早下班过去接你的。没什么事,就早点睡吧。”
锦夜听到了这句话,貌似轻冷,却也体贴周到,她听到自己的心,燥动不安、嫉妒烦乱,可随即又冷静了下来。
这是现实,是很久前便已经知道的现实。
他并不只属于她,他还属于很多人。
她突然恨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曾经的日子里,他是怎样地呵护着她,唯她一人而已。
可如今……
她这样想着,心里绞得极痛,痛到反胃,又唾弃自己,疑惑连连,是不是每个爱上了的女人,都是嫉妒和怨恨的化身。
她百思无解,只能躺回到床上,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强迫自己相信,他一定会做好一切,一如既往地不让她伤心。
而她,只需要信任,与等待。
就这样在自我催眠中睡着。
可天一亮,昨晚的情绪便呼啦啦一下全涌进了心里,她静静躺在床上,伸出手来挡着阳光,看着阳光穿过指缝晒在她的眼中,明媚和熙。
而她的心情,就像是手掌遮掩住的地方,阴暗寒冷。
慕希晨走出洗手间时,就看到她如此孩子气的举动,他淡淡一笑,上前拉下她的手,“别老是刻意把阳光对着眼睛晒,晒多了伤眼。”
他极温柔体贴地望着她,脸上是淡淡笑意,虽然淡却真心,她看得出来。
锦夜便也坐了起来,望着他,一阵沉默后,又突然扑到他的怀里。
这该算是她难得的一次投怀送抱,慕希晨显然没有意识到,微微一怔,而后便配合地搂住她的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体贴地问,她却只是埋在他的颈窝里摇头,刚才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自己昨天的决定:要他就在此刻,当着她的面,说一句,我爱你。
可是,当她扑到他的怀里时,张了张口,又是无言,话哽在喉中,说不出来,倒是卡得喉头发胀,酸涩麻木。
她退缩了,若是他不说,该怎么办?
是不是她的一句蠢话,会引来两人再度的分崩离析,她已经承受了一次离他而去,她不能再承受下一次。
“没事,就是感觉很好,有你在,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你,很好。”锦夜闷声道。
“呵呵,傻丫头,你这么说,我会当你在引、诱我。”慕希晨的声音哑了下去,“我期待着你这句话,好久好久,若是你愿意,我自然愿意。”
锦夜心里又是一暖,想说什么,仍是无语,还只是重重点头。
慕希晨不疑有他,只当她终于打开心扉,自是欢喜,好言好语哄了她好一阵,这才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末了,他穿上外套,站在她面前,锦夜立即便伸手去握他的手,他也极宠溺地看着她笑,“锦夜,晚上可能要晚些来陪你,下班后有个应酬,我必须去。你乖乖等我,好吗?”
锦夜先是一愣,直觉得手指末梢处开始泛了凉。
“我让文静来陪你。”慕希晨又道。
“不用。”她极快地摇头,“我现在病全好了,自己一个人可以,文静这些天辛苦了。”
“那也好。我会尽快回来。”慕希晨说着话又皱眉,“自己保重,你看,手又凉了,再睡一会儿。我先走了。”
说着话,吻了她的额,把她塞进被中,掖好被角,这才离去。
窗外的阳光越发暖了,可锦夜仍是觉得冷。
她希望有人陪他,可不是文静。
有些事情,任何人都代替不了,当没有你的时候,我愿意独自品味这样的寂寞。
因为终有一天,也许,我将习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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