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屹顺着她的长发，安抚小脑勺，薄唇贴着少女颈间细腻的肌肤，染上深深的愧意，轻轻启它。
“枫叶，我后悔了。”
枫叶，含在唇齿间的柔意。
这是他第三次唤自己，频繁的次数，让言枫莫名的开始惊慌失措，眼尾的泪好像又要开始不受控制了。
他在这之前，从未这么叫过她。
她紧了紧拳，故意不懂对方的意思，嗓音颤抖，压得极低：“后悔？”
经过她同意了吗。
低闷的女声让人难受，受了天大委屈也咬牙自吞，不被他人察觉。
柏屹终是抬起了头，直直的看着她，眼波泛起层层涟漪：“跟我，好不好？”
低三下四的语气让她觉得陌生，更是无法理解他现在的做为。
“怎么。”她自嘲的勾起唇角：“你拿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丢就丢,想要就要？”
火药味弥漫，硝迷了他的眼，蒙在他心。
忽然。
一张五官立体的脸凑到言枫眼前，对方黑瞳里倒映出自己，潋出愧疚与疼意。
她立马就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在疯狂的吞噬自己。
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近距离的交流，双方呼吸的喷洒，萦绕之间互相交织。
不安。
她下意识的往后撤，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反抗。眉心瞬间紧拧，心底升起一阵恶心之意。
螳臂当局的僵持敌不过他早以覆在自己脑后的大手。跟有预谋似的，从一开始就维持现在的手部动作。
死死的摁着她，强势的让她与自己额间相抵。
两人又加近一步。
挺立的鼻尖若若隐隐的蹭着她的小鼻尖儿，讨好般的发出低低哄声。
两人对上视线，就相距几公分。
本就呼吸不畅的男人，在此时气息已紊乱，肆意的将带着体温的它霸道沁入她的鼻腔。
让她永远记住自己，永远忘不掉自己的味道。
同时也贪婪的吸取尚未成熟还青稚的果子，外面只有缕缕红艳，里面却奶香四溢。
“一年了一年了...”他望着她深深不舍，薄唇微起，缱绻喃喃：“想你整整一年了，丫头。”
他半眯着眼，目光缓缓下移，精致的小鼻尖透着惨白，她无精神的样子都源于自己。
日夜不眠，心力憔悴，以压力挡自己给她带去的痛苦。
欠她的，亏她的，现在就如浪潮，猛烈的拍击他，势必要让他有什么好歹。
随着内心所想，眸光逐渐落至绵软病白的唇瓣上。
自己一个指腹就能覆上的大小，跟一朵白云彩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朝思暮想。
他闭上眼，微微低下头侧了侧，想袭上去。
有心机的两只手早就困住了她，捏着她的小下巴，摁着她的后脑勺。
不曾有过的几次心悸，在这刻汹涌而来。
就在快要触碰到时，怀里的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一把推，异常狼狈的挣脱开。
着实惊讶到了他。
言枫气的发抖，滚到沙发的角落里，红着眸子嘶声力竭：“你脸真大啊！凭什么以为我到现在还喜欢你？”
刚刚男人的目光，狠不得把她扒了吃掉。
过往的回忆不受控制的迅速浮现在眼前，他一切冷漠轻蔑的所作所为，一切不屑这段感情的模样。
更让她窒息的是，那一晚，他与女人在酒店翻云覆雨的缠绵。
“脏！别碰我！”言枫用尽全力嘶吼，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抵触。
寒毛和碎发立了起来，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怒火。
糟糕的回忆，糟糕的感情，糟糕的自己。
她最后的倔强，最后的自尊心是不流眼泪，强忍着盘旋在眼眶中。
屈膝，手臂环抱住自己的腿，把脸埋入膝盖。
任由凌乱的长发披散，包裹她。
一瞬，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听不见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动作。
两人就待在沙发里，一个这头，一个那头。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有些小声响出来了。
柏屹缄默的收回视线，朝着茶几上的药和温热的水杯伸手。
“咕嘟——”
随着喉结的上下滚动，一声闷咽下去。
自然知道她说的脏是什么。
无奈叹息，轻声开口朝她解释道：“丫头，我没和女人上过床，那天是......”
他故意的，为的就是让她断了喜欢自己的念头，净如纸的姑娘肯定不会接受脏了的他。
感到越恶心越好，何况她还有心理洁癖。也是从那过后，他才正式退出她的生活。
柏屹看着那具小身子渐渐稳定下来，边哄着她边慢慢凑近。
“丫头别炸毛了，对身体不好。咬我、打我出气好不好？”
他褪下大衣，重新坐回她身边，猫着腰去探她。手无措的撑在两侧，不敢碰她。
过了几分钟。
她一声不吭地忽然抬头，朝面前的男人扑了过去，惹得对方措不及防。
猛然向身后倒去。
一声闷闷的肉体拍打进沙发的声音响起。他顺势被带倒，怀里趴着她。
黑瞳错愕的缩小，聚焦在毛茸茸的小脑袋上。
刚要开口的话，被胸口的疼痛咽了下去，发出闷哼。
小家伙咬了上来，凌厉的虎牙恶狠狠的隔着衣衫斯磨他的肉。
喉间重重的怒意随之顷泻出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两只小手攥拳，打着他。
人不大，咬起来挺疼。柏屹咬紧后槽牙，闷声不说话，由着她发泄闹脾气。
额间的汗愈发变多，衣衫也变得皱皱，繁多的虎牙印能看出她的印记和怨怒。
良久。
折腾了半天，她终究是没了力气，拿捏着他的衣服攥拳，虚虚的换气。
倦意都快从身体里溢出，眼皮子随着稳定下来的呼吸一同闭上。
脑子里混沌一片，这一切跟梦一样。他忽然出现，又扬言说自己后悔了。
头疼的她已经分不清这是不是现实了。
柏屹保持着躺下的姿势，看向天花板。一直到身上的小人儿呼吸平稳，起伏浅浅才敢缓慢的动。
他轻手轻脚的调整着姿势，把她微微托起，手臂横在腰际和膝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抱起她。
熟稔的往卧室去。
柏屹不舍的放下她，外套就不给她褪下了，怕一动就醒。
卧室的灯被他熄灭，门口处洒进外面的暖光，他坐在床沿。
凝视着她。
片刻，自己倾身而下。
一枚滚烫的吻落在她额际。
指腹摩挲着软唇，痴痴倦倦的说：“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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