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往前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她转身，看向了墨无殇。
“我不太理解，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傻的徒弟。”
生死关头，竟也这样看得开，连求她一声救他都不说。
墨无殇笑的坦然，“跟你学的，你为了云长渊也不顾一切。”
慕九歌冷漠，“我对神主，对师父，都有所图，我要他爱我。”
她走到墨无殇的面前，手掌按着他的肩膀，顿时魔力合着精神力，朝着他体内狂涌而去，“我没你傻。”
感觉到那股魔力在对抗、封印墟鼎之力，墨无殇诧异的看着慕九歌。
他以为，她不会救他的。
毕竟她现在入魔已深，除了对云长渊，对旁人都到了无情无心冷血的地步，在杀嫣嫣和救人的对比之下，显然杀嫣嫣才是她更愿意做的事情。
可她竟然……
“小九啊，你这样对我，又让我如何能不傻傻的报答你呢？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我心甘情愿，为你奉献一切。”
乃至是命。
墨无殇有着慕九歌所不能理解的愚蠢。
但是她违背冷漠的本心，救了这个蠢货。
她抿着唇，语气很是不悦，“师父，帮我。”
云长渊已然到了她的身旁，扬手一挥，神光大作，便将遍天狂舞的魔气给压制下来。
将他们缓缓的逼回了墨无殇的体内。
魔气入体，墨无殇本身抵抗力瞬间增强，慕九歌趁机在发大招，将墟鼎之力从他体内压制。
“哇！”
墨无殇吐了一口血，神色萎靡至极。
但是气息却稳了，墟鼎之力也被暂时压制了。
只是可惜，嫣嫣跑了。
他紧握着拳头，懊恼暗恨，嫣嫣跑了，必然是一大祸患！
药王无姜抱着云非离飞了回来，“那个丫头跑的飞快，我没抓住。”
“再次抓住再把她打死便是。”
慕九歌冷酷的说，情绪平静。
大概准确的说，除了对云长渊的事情，其他，别说是嫣嫣跑了，就是天塌了也不会让她心跳加快半分。
便是这么无情。
云长渊怜惜的看着慕九歌，眼神格外的深暗。
“小九……”
他低沉的语气包含了太多情绪。
最突出的便是深深的疼惜和不舍，还有歉疚。
这些情绪太复杂了。
复杂的让慕九歌第一时间便察觉出来，这不是现阶段云长渊神魂会拥有的情绪。
他记忆空白，犹如新生，便连带着情绪也简单。
如此复杂的情绪，更像是……
慕九歌目光闪烁的看着她，冰冷的人，像是在瞬间活了过来，变得无限生机。
她很是紧张的问，“师父，你是不是……”
她忐忑的没有说完，眸光不停的闪。
云长渊点了点头，磁性的声音低哑沉重，“我都想起来了。”
与虚影合并，他的记忆全都恢复了。
过往的所有，和包括虚影，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更清楚的知道，他的小九，因他受了多少的苦，他不仅魂散离开，回来之后，把她当做她人，忘记了她。
她为救他，入魔至此，便是连本性都丢了大半，变得无情无心犹如行尸走肉。
过往的一幕幕记忆，都让云长渊从未有过的恨过自己。
他心疼的像是心被戳了一个洞，在不停的滴血。
“小九，对不起。”
那些事情、苦难，全都度过来了，如今师父魂体完整，又恢复了记忆，便都是极好的。
可是，一声对不起，让慕九歌顿时鼻子发酸，像是委屈的孩子，想哭。
她也就这么做了。
往前扑进云长渊的怀里，眼泪鼻涕都肆无忌惮的擦在他的衣服上。
“混蛋师父，我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你的，我不原谅你！”
云长渊反手抱着她，心疼极了。
宽大的手掌轻柔的抚顺她的头发，耐心的，柔声安慰，“好，小九要多惩罚惩罚为师，让你开心了，才能原谅我。”
慕九歌声音哽咽，“可以随便惩罚么？”
“可以。”云长渊宠溺的点头。
慕九歌委屈终于消减了那么一点点，脑子里，开始想着怎么惩罚了。
毕竟惩罚师父，还是十万年来头一遭。
这种好机会她当然不会随便放过。
还要一次用到爽。
“父君真的恢复记忆了？”
云非离走到两人身旁，抬着小脑袋，目光闪烁的看着云长渊，“那你记起来你有一个儿子了吗？”
云长渊看着小小的娃娃，心情顿时十分复杂。
此前相处的一幕幕仍在脑海，现在想来，他这个父君做的，着实相当不称职。
如今记忆恢复，当初慕九歌怀他的时候，他对儿子的期待和感情，也全都回来了。
云长渊看着云非离的目光，终于从淡漠中，多出了几分柔和怜惜。
他蹲下身来，与他的视线近了些。
“非离，这段时间你做的很好。”
云非离怔怔的看着云长渊，头一次被云长渊表扬，被虐久了还有点不太习惯。
他呆了两个呼吸，才反应过来。
小脸忍不住的扬起笑容，但同时，又觉得激动的心酸，他出生这么久，被无情对待了这么多天，终于体会到父爱了。
他小嘴一瘪，感动的就要哭。
云长渊瞧着他这模样，再度开口，“男儿有泪不轻弹。”
云非离刚要滚出来的眼泪珠子，堪堪的停在了眼眶边缘。
哭不出来了。
父君这是在教导他，而他现在能走会跑了，本来就是个小男子汉了，确实不该再哭了。
他刚刚只是没忍住……
云非离努力的吸了吸鼻子，认真乖巧的说，“我不哭。”
云长渊嘴角微珉起一抹弧度。
他宽大的手掌落在云非离的头上，有些生疏的揉了揉，“好孩子。”
云非离呆呆的看着他，眼睛瞪的大大的，在发光。
这就是父爱的感觉吗？
真的，真的，好棒呀！
他终于有亲爹了。
云非离欢喜的就抓住云长渊的衣袖，期期盼盼的说，“父君，以后你都会对我这么温柔好不好？”
“不行。”
云长渊拒绝了。
云非离呆了。
难道这父爱只是幻觉，是假的？
云长渊：“你是神之子，与普通孩子不同，你很快就会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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