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叶梓走过去拉开被子，开始铺床，“刚好，我一个人也睡不着，跟你聊聊天，没准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欧阳薰乖巧地坐上去，像个孩子一样蜷缩成一团侧躺。
叶梓打从心底里把欧阳薰当成妹妹看待，尤其是想到她被陆安臣害成这样，心里更是难受。
此刻见她难得地恢复清醒，她心里很欣慰，俯身替她盖好被子，转身就去梳头发。
“小梓姐姐，你的头发真好看，”欧阳薰轻声说，“自从我开始吃药之后，每年都会掉很多头发，我脑袋上有一处地方的头皮还秃了。”
说着，她爬起来，要给叶梓看。
叶梓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俯身扒开她后脑勺的一撮头发，果然是那块地方有些秃了。
她之前有问过林医生，长期吃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会不会对身体有害。
林医生说对身体的脏器一定会有影响，会影响智力，甚至还会影响身体的构造。
现在想来，欧阳薰这些年受的苦，又何止是这一块小小的秃掉的头皮？
她温柔地抚摸着欧阳薰的头发，“没关系，还会长出来的，过几天，我送你一些生发的药水，再搭配食补，很快就能长出黑亮的头发啦。”
“小梓姐姐，你真好，”欧阳薰枕在她膝盖上，眼睛扑闪扑闪的，“你那么美好，跟我哥哥在一起，最合适不过了。”
叶梓内心有些赧然，她并没有欧阳薰说得那么好。
“你会跟我哥哥结婚吗？”她忽然仰起头来问。
叶梓怔了怔，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因为她跟欧阳默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处在一个不稳定的环境中。
眼下豆豆离家出走，这种时候选择跟欧阳默在一起，似乎是对豆豆的一种背叛，更别提结婚了。
于是她摇了摇头，“你哥哥很好，是我配不上他。”
欧阳薰坐起来，忽然一扫刚刚的乖巧，“为什么？是因为你心里还有别人吗？”
熟悉的癫狂似乎又回到了欧阳薰眼里，叶梓这次有防备了，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断然容不得意外发生。
“小薰，这是我和你哥哥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先冷静下来。”她一面游说，一面慢慢往后退。
欧阳薰呼吸紊乱，眼神也从平和渐渐变为愤怒。
“为什么，我哥对你这么好，你却总是伤他的心？你知不知道我哥为了你，连公司都不要了？你对得起他吗！”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暗，狠狠盯住叶梓的样子，像极了犯病的征兆。
叶梓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她抓住背后的一杯饮料，在欧阳薰扑上来的一刻，朝她脸上甩了过去。
欧阳薰尖叫一声，捂着眼睛痛苦地叫了起来。
“小薰！”欧阳默从门外冲进来，一把将欧阳薰拎起来。
“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不是让你服药乖乖睡觉吗？”
“哥，你告诉我，她跟陆靖深是什么关系？你说啊！”
欧阳默一时愣住了。
欧阳薰看着他，眼神里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全都在网上查到了，她是陆靖深的妻子，对吗？”
欧阳默察觉到不妙，一个箭步上前将叶梓扯出来，将她推了出去。
“阿默！”叶梓惊了，刚要拉上他，欧阳默却将门关上了。
里面似乎传来打斗的声音，欧阳熏的尖叫一声比一声高亢。
叶梓浑身发抖地找来家里的佣人，让他们带上防御性武器，拿来备用钥匙打开门。
十分钟后，佣人手忙脚乱地推开门，看见眼前的场景，吓得连连后退。
欧阳薰披头散发，眼睛里散发着幽幽绿光，嘴边满是鲜血，仿佛一只恶鬼。
叶梓心里颤抖了一下，慢慢看向欧阳默，他肩膀上被鲜血染红了一大块，显然是欧阳薰咬的。
他脸色苍白地捂住欧阳薰的嘴，示意佣人拿来绳子将她绑住，重新送回到楼上。
没过多久，欧阳默慢慢走了下来，他歉疚地看着她，“对不起。”
叶梓摇了摇头，“起码这一次，她看上去的确比以前恢复得要好多了。”
欧阳默沉默了几秒钟，慢慢说：“我打算把她送去医院。”
事实证明，把她继续留在家里，她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在乎的人。
叶梓知道他难受，她很理解他此刻的感受。
“阿默，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想了许久，她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宽慰他的话。
欧阳默伤感地抱住她，“这种时候有你在，真好。”
叶梓鼻端闻到鲜血的腥味，有些担心他的伤口，“你坐下，我给你包扎一下。”
她打开欧阳默的衣服，看到他肩膀上深可见骨的一排牙印，心里还是忍不住沉了一下。
欧阳薰是下了死手，欧阳默却又舍不得真对她动手，想来这些年，他身上有关妹妹的伤，也不止这一处。
她拿着毛巾，帮欧阳默擦干净，点上消毒水，又小心翼翼地包扎好。
欧阳默看着她全神贯注的模样，忍不住希望这一刻能够停住。
“阿梓，我想跟你结婚，想跟你生属于我们的孩子。”他忽然说。
叶梓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匆匆丢掉毛巾，“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他从身后抱住她，“你别生气，是我错了，不该在今晚聊这些。”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抱她，手感出现了差异，欧阳默忽然发现，叶梓的腰似乎粗了一些，还长了一些小肚子。
“你胖了？”他略带疑惑地问。
叶梓从他怀里旋转一圈，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地看着他，“最近是吃得有点多，可能是胖了。”
当她选择撒下一个谎言的时候，就意味着她必须持续撒谎下去，叶梓痛恨这样的自己，可她根本没有勇气，对这样好的他说出实话。
好在欧阳默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他神色温柔地凝视她，忽然叹了一口气。
“好了，你难得出现在我面前，我不应该总是挑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说，要不你陪我看会儿电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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