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烟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发现是那个熟悉的号码打来的电话。
“混……蛋……”
她咬牙，心里知道，季卓然手眼通天，而且当初曲守全跑到夏威夷道歉的事情就是他做出来的，按理来说，他该是最清楚曲守全情况的人。
但她现在心里好乱于是思来想去，一把挂断了他的电话。
……
“看来她现在还是没有准备好见你，再等等吧，给她一点时间，失去至亲，哪怕是关系不那么好的至亲，心里总也是非常难受的，但是不同的人对难受的反应不大相同，现在她选择了更加封闭的应对措施，那就先让她静静。”
岑芳菲在守在电话边，看到季卓然没有打通电话下颌线线条紧绷的脸，开口安慰道。
“嗯。”他依旧冷淡。
“嗯完了今天事情就先到这里吧，耐心一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她劝道。
但是岑芳菲说完这话人便走了，因为她知道，不论医嘱如何，有的患者就是这样，自己会有自己的想法。
果然，片刻之后，季卓然对一旁的小林开口，
“去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做得隐蔽一点。”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他知道。
耐心是美德，但是在她的事情上，他却总是缺乏这美德。
而一旁的小林也将岑芳菲的话抛到脑后，果断点头同意道，“好。”
与此同时，曲烟的电话，却突然又响了。
看清楚号码之后，她果断接起了电话。
随即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听说曲总你今天翘班了，我就想问问，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我翘班？”曲烟没有回答，却反问道。
公司里有人这么递消息出去，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樊煜明在电话那头笑了笑，随即说：“怎么，这就想着抓内鬼了？实际上是我今天打电话去公司找你，溢彩和曲氏都没找到，我自己推测出来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前台的来电记录。”
“好吧……”曲烟放下心来，随即说道，“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情，曲守全死了。”
她还是不能像曲凝那样，毫无芥蒂的说出“我爸”两个字。
毕竟曲守全于她，实在不是一个太正经的父亲的形象。
樊煜明在电话那头显然也是愣住了，片刻之后，他才说：
“真不知道是该说抱歉，还是该对你说，这是他的报应来了……”
如果是按普通那种父慈女孝的家庭来说，曲烟现在应该非常伤心。
偏偏曲守全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人，以前对曲烟也是多有苛责，现在他就这么走了，着实也不能说成是一件坏事，所以这反倒是让樊煜明为难了起来。
曲烟听着他的话，也知道他该是想安慰自己，于是思索片刻，开口说道，
“我上次不是欠你一顿饭么？今天聊了吧，晚上，就去上次那间酒吧喝点酒。”
她现在竟然有一种想要喝酒的冲动。
“好，放心，我看着你，哪怕你喝醉了，也会送你回家。”樊煜明说道。
“多谢。”曲烟笑了笑。
晚上，她按照约定来到上次的酒吧里，给自己开了一杯低度数的鸡尾酒，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不多时候，樊煜明到了，看到她饮酒的场景便是眉头一皱，随即他上前一步，坐在了她的身边，只静静地守着她。
“来了，”曲烟微醺的说道，“要喝什么你自己点吧。”
她心里有些难受，现在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客套的话，只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继续自斟自饮了起来。
而樊煜明，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饮酒。
“你怎么了？”他问。
“没怎么。”她回答，明显的敷衍。
“小烟，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但是不好受不是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理由，放下酒，有什么事情，我陪你一起面对。”
说道这里，樊煜明伸手，想要触碰曲烟握着杯子的手，将酒杯从她手上拿开。
然而这个时候，服务生却忽然走了过来，随即礼貌的对他说道：
“这位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
服务生这么一打岔，樊煜明的动作便顿了顿，曲烟便又是一杯苦酒下肚。
她现在心里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曲守全也死了。
他竟然也死了。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感觉自已一点也接受不了。
好人死了，坏人也死了。
这个世界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空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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