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我不认，偷偷摸摸生下来的勾当，还是个什么好种啊？”陈氏斜看向纪凌，道：“凌儿，休书给她，让她快些走。怀个孕还顶个天呐，这种妇人留在家里，我们纪家迟早被她败掉！”
“老毒妇！”王大灿气得脸都红了，他走到陈氏面前，道：“当初是你让人来求娶我家妹妹的，现在把她贬成这样，我王家的闺女凭什么让你这么作践？”
王大灿一把把面前的桌子掀翻在地，又踹翻了眼前的椅子，看向纪凌道：“你就是这样看着你娘欺负我妹的。”
王大灿沉着脸走到纪凌跟前，拎起他的衣领，道：“你就一句话都不吭，你还有没有种！”说完，王大灿一拳捶向纪凌的脸，又咒骂道：“你自个儿没种，连累我妹子跟你受苦。”
“收不住你娘，又管不住你下面的玩意儿，你还是个男人吗？”
“除了会读书，你还会干嘛？”
王大灿一边说一边打，陈氏急忙扑上去要拉，却被王大灿一把甩开。
陈氏整个人被摔得半趴在地上，她大哭道：“杀人啦，有人要杀我这个老婆子啦。”
可是，这一次没有人来扶她。
王灿灿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纪凌想要去扶母亲，可他自己都被打成了个猪头。
而且，他常年读书，虽然身大体阔，却是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打的过这个常年做农活的大舅子？
“你个没用的东西，我打不了那个老毒妇，我还打不了你了。”王大灿一边殴打着纪凌，一边道：“我妹子在你家吃苦受罪，你在干什么？”
“你护不住她，你就不要娶她，没用担当，没有责任。”
“你这纪家，就是个狼窝。”
“还秀才，什么狗屁秀才，多读了两本书，也没见都讲理，成天就一张破嘴。”
王大灿一边打一边骂，陈氏又急忙上来拉，结果又被王大灿狠狠推到。
眼见陈氏故意往桌子角方向倒，王灿灿手疾眼快，急忙拉住了她。
谁知，陈氏反拉住王灿灿反而不放了，她拽紧王灿灿的衣袖，恶狠狠的说道：“你个灾星，还带人来打我儿。”
王灿灿把陈氏拉稳后就甩开她的手，淡淡的朝王大灿他们的方向看去。
陈氏本就焦急，看着王灿灿这如无其事的样子更是来火，她忽然伸出手就朝王灿灿的头发抓去。
王大灿耳聪眼亮，看到陈氏心道不好，谁知，王灿灿这次反应极快，她不仅反钳住陈氏的手，还一个巴掌狠狠朝陈氏甩去。
大堂里瞬间安静了。
王大灿打人的动作也停下了，他只是拽紧纪凌的衣领，谁知又看到王灿灿又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到陈氏脸上。
陈氏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灿灿。
纪凌忽然像发了疯一样冲向了王灿灿。
只是他刚挣开王大灿的束缚，没走两步又被王大灿死死抱住。
“你个贱人，我真的要把你休了。”纪凌朝王灿灿大叫道：“你反了天了，居然敢打我娘。”
本来陈氏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剥掉王灿灿一层皮不罢休的。
只是，看到纪凌这反应，她反而冷静下来。
她迅速分析着眼前的局势，然后默默哭了起来，时不时发出几声抑制不住的哭声，然后用袖子擦眼泪。
纪凌看到自己的老母被这么折腾，想起平日母亲对王氏的控诉，他想，真的是无风不起浪。
这王氏真的是太会装了，如今在他面前原形毕露了。
纪凌被身手灵活的王大灿狠狠抱着，就像一只笼子里不停扑腾翅膀要闹腾的鸡。
王灿灿走到纪凌身边，对他道：“她不打我，我不会动手。如今我气消了，我们好好谈谈。”
纪凌真的动了怒，他要休掉王灿灿。
“我今天来，就是来和你谈休书的事儿的。”王灿灿平淡的说道：“我不要休书，我要和离书。”
“这不可能。”纪凌大怒道：“你这恶妇，已经伤害我娘，如今还想和离，休你都算客气的了。我要是告到官府里去，你这样的毒妇，被烧死都是应该的。”
“不要发脾气，不就是被打两下吗？”王灿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道：“我以前也经常被打，比这厉害的多了。”
“娘那是在调教你，这不是你动手的理由。”纪凌怒气实在难平。
“我们来说说孩子的事吧。”王灿灿看向纪凌，道：“这个孩子，你是要我带到王家生养，还是在你纪家生下。”
纪凌沉默了。
孩子的事是大事，尤其在不知王灿灿肚里这一胎是男是女的情况下。
如果是个男孩，在王家生下来，以后是跟着王灿灿姓王还是跟他姓纪呢?
听王灿灿这口气，是有改嫁的念头的。
要是孩子跟着她一起改嫁了，那又该姓什么呢？
要是他日后中了状元，这孩子认祖归宗的问题，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他是个读书人，和那些粗人不一样，他做事是走一步看百步的。
双方真的静下心来谈。
王灿灿说，她要一直待在纪家把孩子生出来为止。
这个孩子生下来后她也不带走，纪凌和她一起请两村的里正做主和离，给双方都留些脸面，只说两人八字不合，不宜再继续结为夫妻。
“不要和离，和离对我儿影响不好。”陈氏大喊道：“他是要考功名的人，这事儿错的是你，为啥要害他。”
“不和离也没关系，休我就休我。”王灿灿看向之前一直沉默的陈氏，道：“那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什么意思？”陈氏皱眉看向王灿灿。
“这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王灿灿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还有七个多月。”
“这七个月，我和纪凌再无夫妻之情，他只当我是纪家借住的客人就是。”
“只是，我在纪家这两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是知道的。”
“我要和你婆媳颠倒，你伺候我直到孩子出世。”
大堂里再次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陈氏。
“娘，不要。”纪凌着急的对陈氏大叫道：“这个孩子不要了，让她带走，我现在就休了她。”
王灿灿微笑着看着陈氏。
陈氏答应了，她答应让王灿灿一直留在纪家，她一直照顾到这个孩子出世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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