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大宅（6）
说着话，方向前眼角便是开始了在屋内其余人等身上扫来扫去，话峰显得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摆明了就是不便明言咯。
这厮的此番做作，曲家两位当家人如何还能看不出来，当即，曲老爷子哈哈一笑，摆手道：“向前小友这里已无大碍，大家今日都辛苦了，且先下去歇着吧。”
“是。”数名下人齐齐应了一声，鱼贯退下，屋里顿时就只剩下曲通天、曲委、方向前和曲冉四人。小丫头迎着爷爷的目光，却是坚定地选择了坚持留下，曲通天也只得一笑了之。
眼见屋里没了闲杂人等，方向前这才再次挣扎起身，团团一揖，道：“曲老前辈、曲伯伯、小冉，此番曲家遭此大难，实在都是因小人而起啊。”
“哦？”曲通天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与孙女，三人均是面面相觑，“向前小友，你此话怎讲？”
方向前理了理思路，将自己如何在竹叶青酒楼与曲冉偶遇、一时出于义愤出手相帮，从此与玛誉结下梁子；其后拍卖会上又如何故意与玛誉抬杆，令其大大出血，再趁机虎口夺食抢下另外五对睡梦淫蛾，令其终不得如愿；再后来，那玛誉又如何指使手下设伏偷袭自己，自己又如何一一将其斩杀等等等等，便即一一娓娓道来。
“正是因为小子一时冲动斩杀了那厮，却又嫁祸于蚀骨黑甲虫，令得玛家一时找不着正主儿，这才会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你们曲家，也才会招来今日之祸的。”方向前解释道。
自然，其间的一些细节，诸如牵扯到封千崖的，方童鞋便是一略而去了。
“所以说，此番祸害，罪魁祸首就是小子，还请曲老爷子与曲家伯伯不要太过见怪才是。”这厮笑嘻嘻地道。
曲家祖孙三人一时均愣住了，至此方知玛家如此大举兴师问罪的真正根源所在。
方向前看着三人均不作声，心说，完了完了，看来，我那飞车的修复，只怕是没指望了。只不过，要让哥一辈子装傻充楞对你们隐瞒下去，哥却不是那种人！
好吧，曲老爷子，是砍是剁，您老给句痛快话吧，大不了，哥走就是。
“哈哈哈哈……”突然间，曲老爷子暴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杀了好、杀了好，玛誉那种纨绔子弟、不不不，简直是用纨绔子弟来形容他，其他纨绔子弟都不愿意。向前小友一举将之斩杀，大快我心、大快我心！”
“正是，”曲委从旁插话道：“方兄弟与玛誉交恶，本也源自出手相助小女。那玛誉恶名远播，本就是人渣中的人渣，当日若不得方兄弟出手相助，小女、小女……哎，简直不敢设想啊。”
“父亲说的极是，”曲冉从旁帮腔道：“当日水家的两位兄妹也在，若不是得向前哥出手相助，只怕连水莹莹也难逃此劫。”
“更何况，拍卖会上向前哥将那姓玛的臭流氓戏耍得那叫一个痛快，简直就跟耍猴儿一样，真是看了也叫人倍儿爽。”
“哈哈哈哈，所以咱们才要好好谢谢人家小前是不是？”就这么一会儿，方向前在曲老爷子口中，已然成为“小前”了。
那真是丝毫也不见外哪！
……
是夜，曲宅收拾干净、张灯结彩，大排夜宴款待方某人。
“什么？原来你竟然还是文巽的朋友，好好好，老夫还要与你再饮三杯！”曲老爷子听闻方向前与狄文巽的关系，更是老怀大畅，揪着方向前就是一通猛灌。
“嘻，原来大家早就都是自己人了，来，向前哥，快吃。”曲冉只管一个劲儿地为方向前夹菜，恨不能将所有自己认为好吃的均夹在方向前的盘子中。
熟人的熟人算来也是熟人，如此一来，曲家上下更是感觉又与方向前在感情上拉近了一层。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感觉铺垫得差不多了，这厮借着几分酒兴，便是开始渐入主题了，“现在回想今日之事，我们当真胜得侥幸。哎，若是我的云车尚且还能用，当时就能回到大通精庄搬取救兵，又哪里会有后面那般的凶险了？”这厮欲擒故纵道。
“云车、什么云车？我能看看么？”曲冉果然第一个便是嚷嚷了起来。
嘿嘿，哥等得就是你这一问哪，方向前连忙掏出云车，此车此时捧在手掌内，不过只有巴掌大小，丝毫也无出奇之处。
“我看看。”曲冉一把抓了过来，左看右看，道：“向前哥，车这么小，要装人的话应该是可以变大的吧？”
方向前点点头，道：“哎，现在也就只剩下了变大变小的功能了。原先，我这宝贝可是须臾便能飞越千里之遥呢，前些日子遭遇雷击，从此便再也飞不起来了。”
说着话，这厮眼神便是瞟向了曲老爷子。
“爷爷、爷爷，你帮我向前哥看看，这车还能修好么？”小丫头早便越俎代庖、已然说出了方童鞋的心声，且、向前哥已然变成“我向前哥”了。
方向前听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不错，不错，小丫头，亏得哥此前没有白出手帮你，说得好、说得好呀。
曲老爷子笑呵呵道：“是飞行类法器么，待我看看。”
接过云车，曲老爷子左瞄右瞅，啧啧稀奇道：“好车、好车哪！”
方向前心中焦急，我自然知道那是好车，可是，还能不能修复，老爷子您倒是给句痛快话哪。
曲老爷子沉吟片刻，左一搓右一揉，掌心一展，令道：“起！”
说来也怪，之前在方向前手中除了变大变小外，再也不去听从号令的云车，此刻却是稳稳当当奉命停在了半空之中，“嗡嗡”作响。
有戏！方向前心怀大慰。
“曲委，取我的炼炉来。”曲老爷子一声吩咐后，并不抬头，仍是将那云车召回抓在手里仔细把玩。
“是。”曲委应了一声起身离去，不一时已经手捧一只拳头大小的铜炉返了回来。
“小前，”曲通天唤道。
“哎。”方向前答应得那叫一个欢快、一个肉麻，简直都有点奴颜媚骨的味道了。
“你这云车么，”曲通天却是心思根本没在方向前的谄媚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云车，道：“其实并没坏，至于为何不能继续飞行么，嗯，待我试试再说。”
妈妈咪呀，方向前放心了，敢情哥的宝贝还能用说！好好好，方向前激动得都要有些热泪盈眶了。
铜炉在曲通天手里瞬间变大，堪堪将云车整个装入。
“这样的飞行法器，老夫也有日子没摆弄过了，小前，万一不成，你可别怨我啊。”曲通天看也不看方向前地说道，其目光早已盯在了铜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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