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离深深的看了眼慕云邪，死寂的眸中，荡起了一丝涟漪。
转身，在竹椅上坐下，拿了一个杯子，倒上满满的一杯清茶，招呼慕云邪，淡淡道：“来，陪我老头子说说话。”
慕云邪那张紧绷的脸，缓缓的放松，几步走过去，在子离的对面坐下，双手捧着茶杯，默默的看着子离。
子离老头淡笑，调侃道：“怎么，还像问那丫头的事？”
慕云邪点头，他已经整整两年没有看到萧小小了。
两年有多长，他不知道，但是，这两年期间，他已经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回味了一遍又一遍。
老头子笑了笑，挑眉道：“这个萧王府的大小姐，可不是个善茬！在武道院这一批的弟子中，当属第一。”
慕云邪眸中有些惊喜，当初秦长老说小小是废材，还让他膈应了好久。
如今子离老头却说萧小小天赋很好，这不得不让慕云邪惊喜。
“老伯，能多说点她的事吗？”慕云邪看着子离老头，两年来，第一次开口求人。
子离看慕云邪一眼，那双提起萧小小便眼神发亮的眸子，让自己有些恍惚，好像，时间刹那倒退，回到了几百年前一般。
老头子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这才抬头看慕云邪，道：“武道院的弟子，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把人当牲口炼。这其中的佼佼者，不过是牲口中的大牲口。不过，你那小妻子，就是那个萧王府的大小姐，可是牲口中的牲口啊。别人平时锻炼都要死要活，这丫头倒好，手腕脚腕都绑缚铁砂袋，她一个女子，负重训练，比之那些男儿，只多不少。去的比别人早，走的比别人晚，就这股子狠劲，也不怪她一个武道院的弟子，能把乾灵院的好苗子压着打了。”
说起萧小小，子离老头眼中也是掩不住的赞赏之意。
这年头，如此肯吃苦肯对自己这般狠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这萧小小，不但是个丫头，还是个出生高贵的纨绔丫头。
她竟能下得了如此狠心，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慕云邪的那点子惊喜，对着子离老头的讲诉，一点点的被消磨光了。
剩下的，全是心疼。像是被人撕扯着心脏一般，让慕云邪眼眶都有些发红。
“她那么拼命干什么？我能保护她，我能保护她的！我已经很努力了..”
慕云邪心疼的不行。武道院的艰苦，他早就知道的。
可是听着子离老伯讲诉萧小小的这些，慕云邪一想到那软糯糯细皮嫩肉的萧小小要吃什么样的苦头，只是想一想，就受不了。
也幸亏这两年师尊不允许他下山，让他在这静幽山上清修。
若是他下山见到萧小小训练的样子，只怕是要不顾一切的拉着人下山离开玉衡了。
要变强，有的是办法，他见不得萧小小吃这样的苦头。
子离老头看着慕云邪这样子，肚子里那深藏的坏水，开始往外汩汩的冒泡了。
挑挑眉，老头坏心眼的一笑，道：“知道这丫头为什么这么拼吗？”
慕云邪刷的抬头看子离老头，脸色都有点变了。
慕云邪是何等心思玲珑之人？既然老头子这么说，肯定是知道什么。
老头子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一口喝掉一大半，丝毫没有文人雅士高手高高手的气度，显得有些粗鲁。
将空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挑眉看慕云邪。
慕云邪定定的看了子离老头两眼，然后，默默的提起茶壶，为老头满上。
冒着青烟的茶水，从茶壶中倒进茶杯，一滴未洒，刚刚好。
开什么玩笑，眼前的这人是谁？他不仅仅是院长那老头子的关门弟子，他最重要的身份，还是这忘川大陆的王族，是王慕宵的嫡长子。
虽然这个嫡长子的风头不若二皇子那般强劲，看起来也不若二皇子那般得宠，但是，别人不知道，他这老头子可是知道的。皇宫里云霄殿里的那位，最疼爱的，怕是眼前这个身体孱弱的皇长子了。
若说是得宠，那么多皇子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比得上眼前的这位嫡长子。
因此，自从慕云邪进了这静幽山，便一心的潜心修炼，从没有人让他做过什么。
端茶倒水？这活，连给他师尊都没做过。
今儿，子离老头也是利用了一把萧王府大小姐那丫头。
满意的看了眼被满上的茶杯，子离老头这才幽幽的道：“听闻，这个萧王府的大小姐，才进武道院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般拼命。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大胖妞呢，两年下来，就快变成小豆芽了。”
慕云邪的拳头募然握紧，双眼充血的看着子离老头。
什么叫大胖妞？还有，那句就快变成小豆芽是什么意思？
吃苦了，瘦了吗？瘦了多少？身体还好吗？还健康吗？
慕云邪此刻都快疯了，一颗心，抓心挠肝的疼。
想下山，想出了这竹林，想去看看他的小小！
这念头，来的又快又猛，压都压不住！
子离老头看慕云邪这快要疯的样子，笑的更加欢实了，坏心眼一个接一个，凑近了慕云邪，笑嘻嘻非常欠揍的道：“听说啊，这丫头开始不这样，后来，她那七哥去了一趟武道院，两兄妹也不知说了什么，第二天，这丫头便拖着病体，爬去了训练场，从此便一发不可收了。”
子离老头说完，仔细的看了眼慕云邪的脸色，似乎没达到自己理想的状态，这还没发疯了，于是，再次下了一剂猛药，幽幽道：“据我所知啊，那次萧洛去武道院的时间，正好是你跟顾婉莹干架之后。”
慕云邪放在桌子上的手一抖，那竹桌便狠狠的一晃，两杯热茶便这样洒了出来，溅的满桌都是。
子离老头满意的瞧了眼慕云邪，好小子，能忍。
但是，他是那么能善罢甘休的？
“这次会试，听说这丫头狠狠的揍了顾婉莹，打断人家小姑娘一根肋骨，就连和顾婉莹要好的那个丫头，也糟了池鱼之殃，被狠扇了一顿耳光。”
子离老头端着那洒的只剩下半杯的茶水，幽幽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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