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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9月,海宁带着录取通知书和各种入学手续报到了。开始了二年的大学生活。

除学习正常的专业知识外,还涉猎了许多专业以外的知识,阅读了一些中外名人传记。这两年,给海宁留下了深刻记忆则是学校的大型劳动。

入学后的第一次劳动是到学校农场割黄豆。

农场离学校很远,坐客车也得近一个小时。

从这届学生开始,尽管恢复高考仅5年的时间,但与上一届入学的学生比,在年龄上已经小了很多,绝大多数学生都是在恢复高考后入的初中,这样接受了相对正规的学校教育,在劳动这方面自然差得多,甚至,有的同学,在家和学校根本就没有干过活儿。

开学后的第一次劳动却又是割黄豆这样艰苦的活儿。

在农村,割黄豆时,往往是在黄豆豆荚还没有完全干透的时候,通常会选在早晨有露水的天气,这样,既不会让黄豆豆荚破裂,使劳动成果遭到不应有的损失,又不会让豆荚扎手,这样的话,社员在割黄豆的时候,还要带上手套呢!

可苦了这些刚入学的学生们了。

农场的工具,不可能像农村社员家那样的锋利,甚至,有的根本就没有开刃呢!磨刀的石头,更是几个人才能分到一块,劳动又是在下午进行的,有些城里的孩子只认识黄豆粒,可是这黄豆是怎样收割却是第一次见到,并且又是第一次参加。许多同学叫苦不迭,甚至,有的开始骂娘了。

系里的领导和老师,为了鼓励同学,帮学生们干着活同时,又在做着学生的思想工作,反复强调着:“人生五味,不能只偿甜的,其它的酸苦辣咸也要尝一尝,甚至还有涩腥臭膻,这些都是人生不可缺少的必修课,少了哪一种,人生都不是完整的!”等等的话。

海宁把老师的话改成了四句顺口溜:人在世上走一趟,各种经历都要练,人生百味偿个遍,不经炼狱怎成仙。

精神鼓励固然重要,但体力劳动,需要人体的物理支撑,尽管农村学生占了大部分的比例,但真正干过农活,并且干起来能得心应手的整个政史系也不超过3人。劳动过程中,系领导曾感慨道:“农村的学生,也不会干农活了,时代在变,恢复高考了,父母都重视孩子读书了,看来以后,社会进步要快了。这以后啊,知识就是生产力啦!”

第二年春天的劳动更多,量也更大。

先是参加市爱卫会分配给学校的清理越冬的冰雪垃圾,从周一到周六的每天的下午,学生或坐车,或步行,带着铁锨和铁镐来到当时全市最脏、地势低洼,望上去,整个路面全是冬天的残冰,排水沟早不见了踪影的街道。

四月中旬,学校又开始植树绿化了,这回是全天劳动,主要是栽树、挖树坑、起树苗等等,最累人的是到市林场移植近3米高的松树。

当年的这些活儿,都是体力活,哪像今天,植树,尤其是栽成材的大树,早已实现了机械化的移植。

人工移植这么大的松树,很有讲究:时间要选在地还没有完全化通的时节,先以树为中心,挖个半径至少一米的圆,然后往外再挖至少要宽一米、深同样近一米的坑,由于,地尚未完全化通,每天只能挖一点点,好多天后,才能挖够深度,这样,就要同时挖好多棵,才不至于窝工。这些挖好后,再向树根的方向往里掏,掏时,要把树根部向里切削成倒放的馒头状的土疙瘩,趁着土冻在一起的时候,再用草绳子把树的土疙瘩包着的树根缠起来,然后用装载机小心的装到车上或卸下,这样,树根外面带着很多死土的树才容易成活。

最轻松的一次劳动是坐车到学校北面很远的农场去栽杨树。

天气太冷,辅导员领着一些男生,坐卡车去的。

原以为只用铁锨就能挖出树坑呢,于是没有带铁镐。

栽的是拳头粗的杨树,下面要挖很大很深的坑。树栽不成了,没办法,干脆把树苗子大体按着树距离往地上一放,起初还试着挖了挖,但怎么也挖不了,便索性在树根上填上了点儿土,就算把树栽上了。

学生们回校休息了。

这是,春天劳动以来,干得最轻松的一次活儿。

10天的劳动,把一些同学,尤其是那些没干过太多活儿的同学,累得筋疲力尽。回到宿舍后,有的人甚至连饭都不想吃了。

二年的大学生活,最让海宁刻骨铭心,至死难忘的一件事发生了。

此事在当年,让政史系的学生愕然,不知就里的老乡们觉得给老乡丢了脸面。知情者则为海宁的无辜而懊恼和气愤不已,但更多的是无助,更为海宁毕业分配,能否回原籍而担忧。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刚进入大二不久,约在11月底12月初吧,北方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但学校的暖气还没有烧得太热。

每年的这个时节,尤其是冷热交替的时候,由于对季节的不适应,海宁的胃都要疼上几回,后来大夫告诉海宁这是胃痉挛。当时的他并不知道是这种病,直到毕业后,有一次在学校时胃痉挛突发,疼得直不起腰来,一些人还以为得了急性阑尾炎了呢,校医来后,问疼的部位,校医说:“这部位是胃,你这是胃着凉了,得了胃痉挛,躺在桌子上,给你按一下就好了。”,校医一按,马上就得到了缓解。之后,校医说:“换季时,胃肠消化不好的人,爱得这种病,这种病主要是从寒上得的,要想不得这种病,最好的办法是,到换季的时候,不管是中午还是晚上,把白酒烫热后喝上二两,每天一次,连续半周就行。”

当时不知道胃痉挛犯了,于是,在上课是,海宁拿着笔记本和一本小说,在教室的最后面,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当年,学校的条件有限,历史专业的两个班,在上共同课时都到某固定的教室上大课。教室里没有桌子,只有一把在右边有扶手,并且扶手很长,最前方很宽,能放下一个笔记本,是让听课的人用来做笔记用的,这就是当年大教室的简易的桌椅了。

由于胃疼,海宁便把椅子的后背往墙上一靠,自己拘搂着身子,呲牙咧嘴的坐了下来。

多数同学都坐在了前面,海宁坐的位置,站在前面讲台上的老师一眼就能看到海宁不雅的坐姿,结果,这位老师,也没问海宁为什么,走到跟前,把海宁的书和笔记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且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声的吼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再有我的课,你就不用上了。”

说完把海宁撵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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