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氏神色淡淡的道。
毛彤彤便随着陈氏一同起身陪着苏氏去了园子。
这是自上次苏氏在毛府门口闹过一场后的第一次到访。那之后，陈舅舅曾亲自登门道歉了一次，但苏氏却没跟着来，说是病了一场。但那也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这座宅院的小花园布置的还挺雅致的。之前的主人大概是个爱花之人，这园子里花的品种还不少。陈氏自己也是个爱花的，住进来后也是悉心打理，到是没有荒废。
这会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这园子里红梅、腊梅和白梅都有，满园都飘着梅花香。在这冬日的暖阳下，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我去让丫鬟弄些点心和热奶茶来，咱们可以坐在亭子里边赏梅边休息。”陈氏道。
看在陈舅舅的面子上，陈氏早就没和苏氏计较了，不然今日也不会笑脸相迎。这会也不会特意招待。
“都随大姐安排。”苏氏还是那副淡淡的，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毛彤彤微微皱眉，但却什么都没说。苏氏毕竟是长辈，陈氏都不说什么，她这个做小辈的自然更不好说什么。
待丫鬟们上齐了点心和奶茶，三人在亭子里坐了下来，陈氏才再次开口道：“我看弟妹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府上有什么事？弟妹愿意说来听听么？兴许我能帮得上忙。”
苏氏本是垂着眸在喝奶茶，听了陈氏这话便抬头看了一眼，嘴角浮现一抹自嘲的笑来，轻声道：“大姐这话说的可真好听。”
毛彤彤有些无语的看了苏氏一眼，这种嘲讽的口气是怎么回事？还是记恨上次她没有点头答应帮陈如珠么？
陈氏也是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道：“弟妹如果不愿意说，我当然也不会勉强。”
她要不是心疼弟弟，才不会操心苏氏发生什么事呢！
陈氏这话不软不硬的，苏氏一时间到不好接话了。
气氛又尴尬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苏氏好好的突然落起泪来。这下陈氏和毛彤彤都惊讶了！
要知道苏氏是个极爱面子的人。像这种在外人面前示弱的时候真不多。
“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就是，怎么哭了？”陈氏忙关切的问了一句。
她心里已经闪过十几种可能。她那个弟弟也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说不定是府上真出了什么事，却不肯同她这个姐姐透露半分。
其实也能理解。陈舅舅一直是陈家最出息的一个！靠着自己的本事在京城立足。多年来，他都是压过毛承运这个姐夫一头的，如今要是有事需要他向毛承运开口求援，恐怕还开不了口。
“有什么事连我这个大姐都不肯说了么？”陈氏又说了一句。
苏氏的眼泪落得越来越急，竟是止不住的样子。
毛彤彤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由叹口气，开口道：“是不是还是如珠姐姐的事？”
她这话一出，苏氏擦眼泪的手就顿了一下。陈氏和毛彤彤对视了一眼，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侍郎家还是对如珠不好么？”陈氏问道。
都是养女儿的，她能理解苏氏的心情。这世道本就是女子过得更艰难些。出生和嫁人，就是女子改变命运的两条路。出生已经不可选，只有嫁人还能挑一挑。
陈如珠的婚事可以算是苏氏千挑万选的，却落得这么个结局，苏氏这心里该有多后悔、多自责。也难怪她上次会被气得失控起来。
苏氏摇着头，道：“珠儿一天生不出儿子，一天就没好日子过。”
这话陈氏就不好接了。生儿子这事真是靠天意的。那些民间所谓的生子配方之类的，陈氏一向是不信的。要是别的事情她还说想法子帮一帮，可生儿子这事还真帮不了。
想了想，陈氏道：“你有没有给如珠请大夫看看身子？”
“怎么没有！”一说这个苏氏就激动了，“之前侍郎府上说是我们珠儿身子有问题。我才不信这鬼话！我就两个女儿，跟我的命根子似的。从小到大，在她们的身子方面我一向很注意，就怕落下什么病根影响她们今后的生活。那边完全就是污蔑我们珠儿！我特意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妇科大夫去给珠儿把脉，压根就没问题！”
“那是侍郎府的公子？”陈氏迟疑道。
“哼，人家可不承认！”苏氏冷笑道：“我说让大夫也给看看，人家就不同意，还说侮辱他！”
陈氏皱眉道：“这就没道理了。万一要真是他的问题呢？总不能讳疾忌医吧？难道他们就不急着要子嗣？”
“呵，他们家就惦记着纳妾！好像再娶个女人就能生似的！”苏氏恨恨的道。
“舅母是想让我出面么？”毛彤彤道。
苏氏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上次就打算让她出手，只是方式太过急进，且也太不顾及如珠的面子，最后才弄僵了。其实她那日如果像今日这般，毛彤彤还真不一定不帮忙。
苏氏看了毛彤彤一眼，抿着嘴没说话，但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毛彤彤缓缓开口。
她这话一出，苏氏的脸色就变了一下。毛彤彤并未理会，而是继续道：“侍郎家的公子要真不肯看大夫，我总不好上门逼着人家看大夫！我只是八爷府上的一个侧福晋，去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也是不妥。”
“侧福晋要是为难，就当我今日只是找个机会发泄一下心中的郁气，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苏氏终于忍不住开口，但这语气里已经带了气了。
陈氏见两人又有要闹僵的架势，便忙给毛彤彤使眼色。示意她就算不能帮忙，也不要把话说得太过决绝。
毛彤彤却是微微一笑，道：“舅母总是这么心急，总得听我把话说完不是？再说了，您今儿是想请我帮忙，说话的语气就不能稍微好一点儿么？这可关系着如珠姐姐的终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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