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确凿？”康熙忍不住问了一句。其实他自己心里是不大信的。
“现在还不能说完全认定。儿臣还需要几天时间确认一下。”四爷道。
他做事一向谨慎。要不是今日康熙问起，托合齐查的结果又和他南辕北辙，他也不会提前说结果。毕竟这结果并不是百分百确定的。
“朕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朕要结果！”康熙道。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蒙古那边部落策划的，那就得提前做准备，说不定又有仗要打了。可要是天地会的余孽，那只需江南那边的驻军去清剿就行。两者的处理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儿臣尽力吧。”四爷应道。
“没把握？”康熙听出他有些底气不足。
“也不是没把握，但有条线索昨日突然跟丢了，儿臣怕不能按时得出结果。”四爷道。
“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朕就给你三天时间。”康熙却没有宽限时间。
“是！儿臣知道了！”四爷神色一凛。
以他上一世做过皇帝的经验，他大概知道康熙在顾虑什么。不仅仅是蒙古那边的动向，还有托合齐的处置。
如果托合齐撒了谎，证明他这个九门提督已经没资格再坐这个位置了。这是不把皇上的安危放在眼里。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不惜作假，放过真正的凶手。不管是哪个皇帝都不会让这样一个人掌管皇家禁军的！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这个人还是太子的人！那么，太子的居心何在呢？他是不是就希望康熙出事，然后他能早日登基呢？
要知道，太子可是已经坐了三十年的太子了！照康熙的身体状况，再坐个十年、二十年的皇帝都没问题！到时候太子都四五十岁了。就算能登基，又能当几年的皇帝？要说太子不心急，恐怕没人相信！
想到这种可能，四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一世的他一点都没想过要去争皇位。上辈子就是活活被累死的，这辈子他还想好好过几日清闲日子呢！
这些年他勤勤恳恳地帮着太子，其实也是希望太子能稳稳当当的上位，这样他就能功成身退，带着小福晋游山玩水去。
可如果太子地位不稳，引得大家又要来争这个皇位，他出于自身的考虑，恐怕也不得不站出来。想想又要勾心斗角，他就觉得心累。
从乾清宫出来，四爷想了想还是去了毓庆宫。
今儿早朝上提的事情不少，太子这会正在书房里忙。听说四爷来，忙叫人请进来。他也很想知道四爷被康熙叫走都说了些什么。
“见过太子殿下。”四爷行了个礼。
“四哥和孤还客气？”太子笑着走过来揽着四爷的肩道：“坐下说话吧。”
“二哥，托合齐可有来找过你。”四爷开门见山的道。
太子神色微变，很快又恢复正常道：“孤确实过问了一下。事关皇阿玛的安危，孤过问也正常吧？”
四爷见太子还在为托合齐掩护，就知道这其中恐怕也有太子的意思。想着是太子指使托合齐作假，以便保住官位，四爷的心里就犹疑了。
如今的形势远没有上一世夺嫡的时候那么惨烈，可太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身边的人，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这样的太子还值得他推上皇位么？
“四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可是皇阿玛说了什么？”太子问道。
“啊，没有。”四爷一笑，道：“是臣弟想问问。托合齐这次调查刺客的事，二哥可有从中指点？”
太子笑了笑，道：“孤看他像打乱账似的，便说了两句。”这就是默认了。
四爷心下叹气，来时路上的挣扎这会都变成了坚定。他已经打定注意不说康熙让他暗中调查的事。但还是提醒了一句，“二哥，托合齐当年可是你举荐的。”
“可是皇阿玛说了什么？”太子敏感的察觉不对，又问了一遍这个话。
“臣弟是觉得皇阿玛有可能知道。二哥最好是避嫌。”四爷道。
每当他想起上一世太子的下场，总是会于心不忍。所以这会即使失望，还是多了一句嘴。
“多谢四弟提醒。”太子拍了拍四爷的肩膀。虽然没问出句准话，但四爷的提醒肯定不会没有原因。
“不过托合齐这人办事还是有能力的。孤也是不想看他多年的功劳就因为这件事给抹杀了。”太子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就怕别人误解。”四爷说了一句。
太子点点头，道：“孤以后注意。”
“那二哥忙，臣弟还有差事要办。”四爷这便起身告辞。
“好，你去吧。”太子还亲自把四爷送出了院门。
三天后，当四爷把最终的结果放在康熙的书案上时，就见康熙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这么说，托合齐在骗朕？”康熙声音很是冷淡。可四爷却知道他的冷淡背后是隐忍的怒气。
四爷没吭声。这种时候，康熙并不需要他发表意见。
“好！真是好得很！”康熙冷笑着合上奏折！
“为了官位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朕的安危居然交到这种人手里，真是个笑话！”康熙眼神冰冷。
“皇阿玛，儿臣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需弄清楚蒙古那边的情况。”四爷道。
“你有何想法？”康熙皱眉。
“苏尼特部台吉今年不是要送女儿进京选秀，交好咱们么？可以就让他去打听消息！”四爷道。
康熙眯着眼，想了会，道：“这倒是个法子。自从噶尔丹死后，蒙古各部中，他是第一个主动要和大清联姻的。他女儿是不是已经进京了？”
“选秀是十日后，目前还没接到她进京的消息。”四爷道。
“年前他就有来信，想来快到了。”康熙道：“好好招待。朕这就写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他要是事情办的好，朕不介意给她女儿一个妃位！”
“是，儿臣这就安排。”四爷忙道。
苏尼特部台吉就一个女儿，就是前两年康熙出巡的蒙古时，他带去的巴达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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