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
秦漠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老人的怨念。
老人指着周围的一片狼藉，愤愤道：“搞成这样子，不是祸害又是什么？你在典合城打听打听，谁不对这两个家伙恨之入骨！多少姑娘的清白毁在他们手里！”
秦漠问道：“没人管吗？”
老人苦笑一声，叹道：“官府和他们穿一条裤子，谁人敢管？”
秦漠闻言微微蹙眉。
虽然这里是塞外，虽然大周王朝的官府一向黑暗腐败，但是如此明目张胆，未免太招摇了些！
老人蹲下身子，伸手去捡散落一地药材。
看着那些被马蹄踩碎的草药，他心痛的大声骂道：“直娘贼，一大清早的工夫又白费了！”
秦漠问道：“既然你如此痛恨天泰药庄，为何还要去送药？他们的价钱高？”
“价钱高？”
老人哼了一声，指着药筐说道：“这一筐药材也就几十文钱！”
“几十文？”
秦漠大为诧异。
药筐里的药材虽然不珍贵，但也不算寻常，以这个量计算，起码要三四两银子。
老人苦笑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这么便宜还要卖？”
秦漠点点头。
老人叹息道：“因为不卖不行！我们这些采药的不敢把药材卖到别的地方，其他药铺也不敢收我们的药材！”
秦漠明白了！
难怪之前去的那些药铺门可罗雀，原来是这个原因。
由此看来，这个天泰药庄还真是有两下子。
能包揽典合城的药材生意，幕后之人想来不一般。
想着这些，秦漠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落棋了。
在别人看来，天泰药庄十恶不赦。
然而，在他眼中，那里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藏。
老人收拾好药筐，向秦漠表达了一下刚才相助的谢意，然后嘱咐道：“千万别去天泰药庄，那里的价钱高的离谱，小心吃亏！”
话说完，他急匆匆离去。
秦漠本还想打听一下天泰药庄的消息，但见老人神色匆忙，也不好出言相留，于是找了个人问了下路，决定自己去探一下虚实。
……
……
天泰药庄的门面很大，找起来并不费劲。
站在门外，奢华的气息迎面而来。
碧瓦朱檐，雕梁绣柱，青石铺路……
不过一家药庄而已，竟是有种别院的感觉！
再看进出的人群，个个衣冠华丽，气宇不凡！
“外面光鲜，又有谁知道里面藏了多少污垢！”
秦漠想起老人的那些话，微微摇头，迈步走进药庄。
侯在门口相迎的小厮看见秦漠后，忙迎上前，极为热情。
秦漠微感诧异。
以老人对天泰药庄的形容，再加上街口那两名公子的行径，他本以为这里会是那种极其势力之地。
没想到的是，情况完全相反！
这里的小厮甚至比其他地方的都要热情。
“公子，您可是要买药材？”
小厮面带微笑，先施了一礼，然后缓缓问道。
秦漠微微点头。
“那您可是来对地方了！”
小厮朗声道：“在典合城，咱家绝对是药材最全的地方！不知您都需要些什么药材？”
“我想先看看！”秦漠说道。
听到这话，小厮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悦，说道：“您里面请！我带您四处走走！”
跟着小厮走了一圈，秦漠略感失望。
这里的货物平平无奇，完全不是预想的那般。
即便是悬挂在最明显地方充做镇店之宝的药材也不过是株只有三十年的雪莲。
按理说，这么大的药庄不该只有这点底蕴的！
见秦漠神色不满意，小厮好奇问道：“公子，可有您相中的药材？”
秦漠不想再继续兜圈子，直接把需要的那几味药材的名字说了出来。
听着这些药材名字，小厮一愣，不禁多瞧了几眼秦漠。
沉吟片刻，他说道：“公子稍等，我去请一下掌柜！”
言罢，他转身走进后厅。
不多时，小厮和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小厮上前引荐：“公子，这位是刘掌柜！”
二人寒暄过后，刘掌柜开门见山的说道：“公子要的药材我们这有，不过，价钱颇高。”
秦漠笑道：“有多高？”
刘掌柜伸出一根手指：“百两一钱！”
听到这个价钱，饶是秦漠也不禁皱起眉头。
这何止是高，这简直是坐地起价！
刘掌柜神色不变，站在那里等着秦漠的答复。
秦漠想了想，说道：“可以！”
之所以选择被宰，一来是因为亟需这些辅药，二来是想找机会在药庄落棋。
听到秦漠答应的爽快，刘掌柜一愣，继而笑道：“请公子去内厅！”
小厮急忙上前，带着秦漠走进侧门。
看着秦漠的背影，刘展柜嘴角上挑，眉目间略带笑意。
……
来到内厅，秦漠知道猜想的没有错。
这里果然别有洞天！
内厅的面积比外面大了一倍有余，各种药材琳琅满目，更是有不少珍贵的品类。
可惜的是，那些都不是他所需要的。
刘掌柜小步跟随上来，问道：“公子需要多少？”
秦漠跟他说了数量。
刘掌柜闻言笑意更浓，急忙差人去准备药材。
很快，下人提着几包药材归来，摆放在桌上。
刘掌柜从怀里拿出一个金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通，说道：“共三千五百两！”
言罢，他看向秦漠，赔笑道：“药庄有规矩，无论客人买多少，须先钱后货。还请公子见谅！”
秦漠没有多说什么，从怀里拿出银票，递给刘掌柜。
刘掌柜伸手接过，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后，这才将药材推向秦漠身边。
一笔大生意做成，刘掌柜颇为高兴，对下人说道：“上茶，上好茶！”
秦漠突然说道：“慢着！”
刘掌柜闻言一愣，脸色微变。
秦漠看了刘掌柜一眼，然后看向桌上的药材，神情逐渐阴郁起来。
就在刚才刘掌柜把药材推过来的瞬间，他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那几味辅药的药性极烈，味道极强。
可是，面前这些药材的味道却很淡。
就算是药材外有油纸包裹，也不可能如此清淡。
念及如此，他解开麻绳，撕开油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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