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阴气和邪祟张明图都不在意，更让他在意的反倒是那静静的躺在小院一角的残破的傀儡木人。
嗯，不只是一个，躺了一地，足足十来个。
“锦衣卫这帮人真的是……”
张明图无力吐槽。
那位身材粗壮，听声音应当处于中年的壮汉但还是很平静，仔仔细细的在这小院中翻找着各种他能够用得上的材料。
“你们的动静怕是不小，这么多傀儡木人用来守护那墓穴主人，这是盗了一个王侯之墓？”
“客人说笑了，小店小本生意，正经经营，从来不参与这些下九流的事情，这明明都是正儿八经的机关傀儡，是当年太祖时期，诸子百家后人公输家留下来的……”
“传承的确是公输家的没错，说是顶尖的机关术也没错，但这些傀儡木人明显不是什么正经傀儡。”
那壮汉毫不客气的打击，并且看着这这小院之中零零散散的种种货物，分门别类的吐槽。
“这明显是墓穴之中的阴沉木，起码在墓地之中埋了数百年。”
“只是在地下埋了数百年，这可是顶尖的灵材，哪一块阴沉木不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但这阴沉木这么像棺材就有点不太好了吧？”
“本来阴沉木也需要埋在相应的灵脉地下孕育数百年，恰好有人不想浪费这数百年的时间，把它雕刻成古物，多好。”
“那这阴芝阴马呢？”
“对于修行阳刚气血法门的人物来说，用来调和阴阳，那可是人间绝顶。”
“可这玩意只在墓地里长吧，看着气息与你的小院里其他器物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可能只是巧合，不管它长在哪里，这可都是最顶尖的灵材啊！”
张明图看着这两人对话，嘴角都忍不住抽搐。
中年壮汉完全不像他外表那么粗犷，讲起话来是一套一套的，而且涉猎极其广博，对于各种来自墓穴的灵材宝物都能够说出个一二三来。
不过他虽然嘴上极具贬低，各种找缺点漏洞，可是看到灵材还是不住的往袋子里装，讲起价来也是一把好手。
而那位掌柜更是滴水不漏，完全不提墓地阴灵之类的事情。
从头到尾都凸显一个稳健。
句句话不离，他是老实本分的正经生意人，但在鬼市而且还在这么一个犄角旮旯里，在一堆从墓地里出土的，各种灵材器物之中说这种话，要多怪就有多怪。
张明图没看错的话，那是一个傀儡木人之中还有好几个都有已经干涸的暗褐色鲜血。
这位店老板在说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把张明图的目光往上面引，同时配合那位中年壮汉漫不经心的点评，那隐藏的威胁意味呼之欲出。
“这傀儡材料倒是特殊，可惜已经被打造成了机关，而且在地下墓室待的时间太长，又被人打碎，回炉重造都没法用，算是顶级废物了。”
“客人未免过于小瞧了，这可是真元级别的傀儡，最强的一尊还能够触及到宗师，加上悍不畏死，永不疲惫。
“即便已经损毁了，其内部留下来的机关术也是绝顶，这可是公输家不传之秘，若是天资聪颖者能够从中得到一二启发，那……不可限量啊！”
这掌柜的口才，张明图都有点佩服。
不管多大的缺点和问题，在掌柜的口中都不值一提。
而那一些细微的优点都会被他放大无数倍，虽然其句句都没有提钱，但句句都在提加钱。
顶级生意人啊！
张明图心中暗赞，却也不是很在意，他仔细打量着院落之中的种种物品，尤其在傀儡木人身上。
拿过几具傀儡木人仔细研究，那掌柜说话的时候也在暗暗打量张明图。
张明图虽然戴着斗篷和面具，露出在外面的装饰并不多，但凭借掌柜多年经商的眼光，仅仅从暴露在外的衣服鞋饰之类的就可以看出很多信息。
其露在外的皮肤细嫩有光泽，加上其说话的声音，身上穿着的款式，明显是个青年。
闯入这一个明显具有灰色意味的小院，听中年壮汉和他交谈这些行业黑话，其也没有流露出多少过多的表情，双手沉稳有力。
这样的状态要么是个憨憨，要么就是有一身极其强悍的武艺，对自身有极强的信心，完全不惧于各种阴谋诡计。
加上这青年之前表露出来的玉瓶之中已经完全熬练成型的妖兽精血，其明显是后者。
其一身服饰虽然不算华贵，只是普通，但材质都还算不错，而且上方并没有灰尘之类的，也没有太多磨损，这青年即便乔装打扮，也可以看出其家境算得上不错。
其明显不是行走江湖的那种人物，应当是九江郡或者附近来往的世家之人。
“应当是哪家的公子觉得好玩，从家里听到鬼市的消息之后就跑过来看看。”
面容消瘦，甚至接近有些尖嘴猴腮的掌柜一边和中年壮汉插科打混，一边暗暗评价张明图。
做这样接近有些灰色的生意，当然要小心谨慎，需要对各种客人都有所了解，那些看上去就凶狠，身家背景不凡的人物，就尽量不要骗……不对，是尽量不要和他们有太多的交际，避免惹祸上身。
当然那些远道而来身家丰厚，背景又不怎么样的大肥羊，那当然是能宰尽量宰上一刀。
毕竟做这些灰色生意，最关键的是人脉是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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