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半夏有些惊讶的看着余解忧：“免费让这些患者安详的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这些患者和家属上山，除了临时涨价的门票之外，饮食住宿什么的，全部分文不取？”
余解忧笑着说道：“那些涨价的门票，有一部分是能分红给道馆，也算一笔不菲的收入，道馆只需要再贴一点钱，就足够了。”
唐半夏说道：“我本来都想下山之后去投诉了。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
“余掌教，不愧是四大名山之一的掌教啊，境界和那些江湖骗子果然不一样。”
余解忧淡淡一笑。
李川却说道：“得了吧，互惠互利罢了。”
“什么意思？”
唐半夏先是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所谓的大善人，积德行善，能因此获得气运。”
“余掌教你做这些善事，不会是想要借机获得这些患者死后的气运吧？”
余解忧干咳一声：果然瞒不过小师叔啊。
唐半夏一时间都有些鄙夷了……
“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川说道：“互惠互利，大家双赢。这才是持久之道。要是真的让这些道士做好事却完全不求回报，这肯定不长久。”
“让这些快死的病人，能安安稳稳的过完最后一段时间，走得安详，这已经是大功德了。”
余解忧这才松了一口气：“多谢小师叔理解……”
“爸，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忽然传来。
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的想要将一个倒地不起的中年男子给拉起。
“怎么了，怎么了！”
余解忧连忙上前，远远的看到这忽然倒地昏迷的中年男子，就意识到不妙。
只见这男子面色漆黑，忽然七窍流血……而且流出来的血，居然是诡异的黑色！
“咦？”
就连李川，见到这中年男子的病状，也是面露惊讶之色。
“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黑血病吧？”
李川惊讶的说道：“这么罕见的疾病，听说在全球，都不超过十例。”
“以前我也只是见过一些记录，没想到现在居然亲眼见到。”
余解忧连忙说道：“这家病人我有印象。”
“患者黄渚，七十岁，两年前就开始口腔无故出血，而且还是诡异的黑色，四处求医。”
“足足两年的时间，跑遍各大医院，也就在一个月前才确诊是全球罕见的黑血病。”
“这种病症最大的特点就是血液会变成诡异的黑色，具体什么原因，根本没找到。是一种无救的绝症。”
“而且身患黑血病的患者，时常浑身抽筋，痛苦万分。所以黄渚的儿子黄粱和孙女黄月就将这患者送上山来。”
说着，余解忧看着七窍流黑血，还浑身抽搐的黄粱，惊讶的说道：“可这黄粱，怎么也出现黑血病的症状了？”
在场的其他患者家属，都下意识的远离：“这种什么黑血病，不会传染吧？”
李川蹲下来，给这黄粱把脉，随即说道：“大家别怕，这黑血病是一种基因遗传病，不会传染的。”
余解忧也安抚众人：“黑血病的案例尽管不多，还没彻底看清楚发病的原因如何。”
“不过十几年前，国外就有详细的研究，证明这种病不会通过空气，血液什么的传染的，大家不用担心。”
其他人稍微安心了一点，可黄月却要崩溃了：这种病是遗传的？
爷爷只剩下一口气，父亲现在也忽然病发了。
下一个不会轮到自己了吧？
“大师，求你救救我父亲吧！”
黄月带着哭腔哀求余解忧。
余解忧苦笑一声：这黑血病要是真的有治愈的希望，也不会被送到山上来了。
“先别吵。”
李川一边给发病的黄粱把脉，一边说道：“别打扰我把脉。”
这种黑血病，本质上就是血脉中的某些基因出现了异变。
只要想办法修复这些缺陷基因，自然就能痊愈。
之前李川都能帮余和同重塑血脉，想要找到血脉中的缺陷，不算什么难事。
“应该能救得活。”
李川把脉了片刻，对黄月说道：“不过嘛……”
黄月连忙说道：“只要你能治好我爸，不管多少钱，我都……”
“不是钱的事。”
李川说道：“你爷爷和父亲同时患病。不过我出手救人的话，只能救一个。”
余解忧不解：“小师叔，什么意思？”
李川说道：“五行人参，有修补血脉缺陷的效果。”
“可要修补特定的基因缺陷，就需要用五行人参作为药引子，专门炼制丹药。”
“可这两位患者，情况都十分危机，根本没足够的时间去研究了。”
“现在想要救人，只能以天补命，汇聚天地灵气强行弥补血脉中的缺陷。”
“可就算是一个正常人，甚至修道者，都很难快速炼化大量的天地灵气，更何况两个发病的，命悬一线的患者？”
余解忧听到这里，算是明白李川说只能救一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两个患者是父子，血脉相通。
一人牺牲，汇聚两人的气运，就能让另一人吸收天地灵气，弥补血脉的缺陷，治愈黑血病。
“黄月姑娘，尽管有些残忍，但这里只有你才能选择救谁。”
余解忧对黄月说道：“你父亲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不能再犹豫了。”
“这……”
黄月有些惊慌失措，哪里能做出什么选择。
李川抬头看向某间厢房，说道：“我建议，你还是选择你父亲吧。”
“你爷爷年纪已经大了，而且被黑血病折磨了两年，早就到了大限将至的时候。就算勉强治好他的黑血病，其实也活不了多久，而且后遗症很严重。”
黄月这才说道：“好，我都听你的。救我父亲！”
李川二话不说，快步走进一间厢房。
厢房里有四张病床，每个病人都陷入昏睡。
都是大限将至的患者，不过神情还算安详，都没受什么折磨。
“能在睡梦中安然的离去，也算幸运了。”
李川叹了口气，来到一位老人的床前，右手按在他额头上。
“老人家，其实时间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陷入沉睡，彻底没了意识。今天死或者几天后再死，对你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李川说道：“不过我抽取你的气运，总得经过你的同意，现在让你短暂的恢复意识……”
老者依旧紧闭着双眼，可眼皮却有些动静，应该清醒了过来。
李川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老者几乎是用尽全力，微微的点了点头。
“走好。”
李川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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