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陈剑南昨晚的表现,陆小川医生并没有要他返院,而是允许他参加自己儿子第二天的火化。
“谢谢你,陆医生!”Kiy将刚刚从雯雯那拿来的购物卡,塞进他的衣兜里。
陆小川笑了一下,从兜里陶了出来,“我收钱看人的,有钱人对钱无所谓,我才会收上一点,至于你们,我很是同情,也深表理解,不要了!”
他将卡还到Kiy的手上。
“我就一个在夜总会上班的坐台小姐,实在也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了!”Kiy黯然,“想必你一定知道我们一家的遭遇了!”
陆小川点了下头,“略知一二!”
“他,对了,”Kiy凑近,“我家剑南是不是该交住院费了?我这些天忙的都顾不上!”
陆小川看着一边玩土的陈剑南,说道,“还没到,你们的费用三年后再交。”
“为什么?”Kiy不解,“我当时只交了一年的啊!”
“沈高洁已经垫付了3年的!”陆小川说道,“我发现,陈剑南,有好转的迹象。”
“是吗?”Kiy眼前晃见一丝希望,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道,“求求您了,您就多费费心,让我们家剑南赶紧好起来吧!”
“一定,那是我的分内事!”陆小川客气的说,“快去看着你的两个至亲的人吧,再过10分钟,就要火化了!”
“谢谢你!”Kiy深深地鞠了一躬。
陆小川摆摆手,背过脸去,检查着带出来的药箱,敲开一个小玻璃瓶,重新配着药液。
“陆老师?”姚欣欣站在身后。
“嗯?”陆医生吸着药液,回了一句,“姚欣欣,什么事?”
“我是想问你,昨天他像个正常人似的,不会之前发病,都是装的吧?”姚欣欣说出心中的疑惑,“我昨晚一晚没睡着觉,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小姑娘,你觉得这个问题有意义么?他是真疯,还是假疯,你知道,又有什么意义么?”陆川吸好药液,将针帽扣上。
“可是……”
“没有可是,我的治疗,只针对有精神症状的!其实病人神志不清了,有时是件好事,可以远离很多烦恼。”
“那你说,他知不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姚欣欣问。
“不知道!”陆小川顿了顿,说道,“我是说,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哦!”
“走吧,欣欣,”梁思成在身后催促。
姚欣欣问陆小川,“陆医生,或许你该一起来。”
“是,我是得去,预防万一,走吧!”他提好药箱,跟在两个年轻人身后。
“10号陈恩见!10号陈恩见!请家属到前台来!”
Kiy捧着死亡证明,交到前台人员手中。
那人和身边的人仔细对了对。
又将陈剑南怀中的孩子的腕带对了对。
“没错!”那个女人对着身边的大叔说道,“确定没错!”
大叔对着麦克风道了一句,“进舱!”
“又是舱!”姚欣欣总觉得一口气压在胸口喘不过来。
“化疗舱进了两次,就进到火化舱……又是舱!”
姚欣欣望了一眼说话人,两个人离得太近,对方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
雯雯略转头,看了姚欣欣一眼,“这是命啊!”
“命?”姚欣欣望着冒着黑烟的烟囱,想着,“什么是命啊?”
很快烟囱里的浓烟加重了,升腾出一束更粗的黑烟,冲向天空。
“他,走了,我们的孩子走了!”Kiy握着陈剑南的手。
陈剑南的眼眶,分明有一丝湿润,他紧了紧Kiy的手,松开。
肃萧的火化广场,一个男人又蹦又跳欢笑着,挥舞着,“耶耶耶,他走了,他走了!我的儿子,你的儿子,才不是我的儿子,耶耶耶,他走了……”
“吱~”一个钢针迅速地扎进屁股里。
陈剑南很快倒向地面。
梁思成和姚欣欣很是时机的扶助他,缓缓倒地。
在放倒陈剑南的那一刻,姚欣欣分明看到男人左眼角,淌下一滴泪。
她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男人,那颗痣,当年那极具邪气的笑容……
“你没事吧?”姚欣欣重复着当年,自己初见陈剑南的情景。
姚欣欣摇着头,被扶了起来,“没事,想起大学,刚入学的时候。”
“他……”姚欣欣想说什么。
被梁思成“嘘~”的一声打断,生生咽了下去。
Kiy已顾不得躺下的这个,她也顾不上周围人在忙着干什么。
高高的烟囱下,一个女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黑烟,嘴里喃喃的,听不清在说什么。
“陈恩见家属?”麦克风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
遥望那黑烟,已经几近无影。
梁思成欲上前,Kiy还是接过了骨灰盒。
她手捧着走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向陈剑南的位置。
姚欣欣站在3米开外的地方,感受着空气里的凄凉。
陈剑南的身子,在看到小小的骨灰盒子的时候,抖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问,“是什么啊,让我玩玩!”
想伸手,胳膊抖了一下,又摔在地上,他已经没有了气力。
Kiy将盒子放到陈剑南头的旁边。
她自己也躺倒。
盒子,就在两个人的中间。
“哥!”Kiy说,“给我们拍一张全家福吧!”
梁思成掏出相机,对着地上的‘三人’,喊着,“准备……”
“剑南,你一定要笑!”Kiy扭头看着陈剑南的脸。
“别动,1,2,3,咔哒!”
照片很快被相机吐了出来。
姚欣欣看着那张渐渐清晰的照片,“陆医生,陈剑南这是真的有在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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