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襄和银行正式下发的招标文件，三家乙方进入紧张的开标前筹备状态。
何夜白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给魏子屹打电话汇报了进度，问他两天后的投标预备会他来不来。
这段时间魏子屹没怎么太关注她这边，说总部有事脱不开身，何夜白也就没太打扰他。
这一次给魏子屹打电话，开口就说是考虑到总部对x北市场的重视程度，觉得有明显进展了还是要汇报一下的好。
魏子屹没想到襄和银行的薪酬改革这么快就推动到这个程度了，很意外的惊叹：“夜白，或许是宁滨银行给我的固有印象太深刻了，让我在认知里对x北市场的客户都加上了一层延迟滤镜。上次你跟我说他们准备邀标的时候，我的思维自动默认为至少得是明年这个时候才能真正动起来呢~”
何夜白也有些唏嘘，当初自己的老东家宁滨银行确实是一件提议从提出到实施，最短都要一年半载，甚至有些项目都启动了还经常半路被叫停，使得一众乙方怨声载道，不得不赔着人力物力跟他们消耗。
相比之下，襄和银行的项目进展虽有曲折，速度也比不了南方市场，但真的算是快的了。
“襄和银行的决策层还是以发展为重的，”何夜白由衷的夸赞了一句，“执行层面更是没有拖沓，全心为工作着想，跟这样的甲方配合，我的工作效率也高。”
这话被魏子屹听出了别的意思：“执行层面？夜白，你干脆直接报唐拓的大名得了呗。或者你直接说唐拓为了你的事业顺利开展，快马加鞭，奋力加速呢！我可真羡慕你呀，如果当初在宁滨时你也这样对我，我想我也不至于在x北挂零，被别人钉上耻辱柱吧？”
这话说得要多没品有多没品，不过何夜白也懒得生气了。他越是这样，她内心的愧疚感就越会减轻许多，往后真的出来创业，也不会觉得对不起他了。
于是她没接魏子屹的话茬，把话题带回这通电话的主题：“两天后投标预备会，老板有时间参加吗？”
自己奋力一击，对方却没接招，这使得方才的那些情绪竟然翻倍的反扑回来，让魏子屹本就难受的心更不舒服了。他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好参加的，不过是些形式而已！而且凭唐拓对你的态度，我不觉得你会面临什么压力。”
何夜白再次过滤于自己无益处的话，抓住他话尾的“压力”二字，给他讲了另外两家乙方的优势，还是绝对优势。并告诉他，按照目前这种情况，她是最有可能被淘汰的那一方。
一听这话，魏子屹可急了。
前不久公司内部刚重新明确了分工，三个老板不再按照产品、销售和子公司的管理交叉管理，而是将业务板块进行划分，每个人负责所辖区域的全流程业务，每个人的收入与所辖区域的业务量完全挂钩。
魏子屹分得最好的和最差的两块极端市场，那就是苏南和x北。苏南的业务早已饱和，没有太多提升空间，只靠着存量业务接续盈利，魏子屹测算了一下，按照现有的考核情况根本没什么赚头。
所以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x北，寄托在何夜白的身上。
可他也明白x北市场的延时性，因此也双管齐下，一边指望着x北市场，一边在公司内部争取其他片区和子公司的管辖权，如此才能勾平自己的业绩额。
魏子屹急道：“夜白，这么重要的情况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马上就要招标了才说，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帮你呀！你不是因为我这段时间没有关心你，办事处开业也没有过来帮你站台而跟我闹脾气吧？”
何夜白就很，很想骂他一句你最后一句话不说能死吗？
你究竟是自我感觉良好还是真的有产生这种错觉？
我不想告诉你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让你没有时间反应不得不答应我提出的条件啊傻b……
啊不，傻瓜？！
何夜白用一种很犹豫很迟疑的语气说：“我只是不确定老板愿不愿意帮我，也就没好意思开口。”
魏子屹简直都要暴躁起来了：“夜白，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于公于私，我有不帮你的理由吗？”
何夜白挑着嘴角笑了：“有老板这话，我就放心了。”
于是她将自己可以说是“蓄谋已久”的计划说给了魏子屹听，又带他回顾了一下上次襄和银行众人上海之行的不悦以及对魏子屹的不满。
魏子屹本来有点迟疑，可想到李行长那时的态度，心下一横，只好答应何夜白，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只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能就更没法来这边了，别说两天后的预备会，就连五天后开标时他都来不了。但他没告诉她他不能来除了要帮她运作这些事，还有其它别的原因。
何夜白不关心其它，虽然她没亲手搞过招投标的工作，仍旧不希望魏子屹前来指手画脚，如今两边都有正当理由拖着他，正中她下怀。
……
两天后的预备会主要是唐拓和财务总解释招标文件的细节，带着乙方仔细过一遍流程，避免他们有什么疏漏。如果乙方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现场提出。
业务流程上没有何夜白不懂的，所以她安排王宝泽负责提问题，她补充。
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考核他的业务能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麻痹另外两家。
她担心问题如果由她来提，怕是会因为太过专业太过甲方思维而被质疑，而如果她故意问那些太浅显的问题，又会被甲方其他在场的领导怀疑水平，进而节外生枝，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她结合她以往所有的经验，工作经验、吃亏经验、道听途说的经验甚至是从网上找的案例经验，总之把整个流程中能想到的细节都考虑进去，为的就是一击必中顺利拿下这次项目。
如果这一切真如她所愿，那么未来她的创业基础，也将在襄和银行奠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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