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得这么跑不出来是不是真的不太合适，反正贺耀先近在咫尺，她就真的下意识开溜了。
然而贺耀先也是不经大脑地，见到陈珺瑶跑出去就立刻跟了出去。
中央大厦是真的很大，陈珺瑶出来之后直接左转，也不知道里边是不是有路，反正就是跑。
“瑶瑶！”身后传来贺耀先的喊声，陈珺瑶脚步更快了。
身高优势，她意识到贺耀先距离她越来越近。
前边有一个门，陈珺瑶眼睛一亮，就扑了上去。
握着把手使劲儿拽啊拽，还是拽不开。
陈珺瑶悲惨地意识到这个门已经锁死了。
她偷偷侧过头，看着朝她一步步逼近的贺耀先。
知道她跑不出去了，贺耀先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尤其在陈珺瑶眼中，简直是一寸寸地朝着她挪过来。
还有两步距离，贺耀先停了下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
陈珺瑶瞪大眼睛瞅着他，吞了吞口水。
贺耀先耸着肩膀笑了一声，很古怪。
陈珺瑶更怂了，甚至在身后握着门把手的手心都渗出了汗。
“这些年，你开心吗？”
沉默半晌，她听到贺耀先这么问。
“开心啊。”陈珺瑶诚实相告，“很充实、很开心、很美好。”
贺耀先笑得很好看。
“比你小的时候还要开心？”
“对啊。”小的时候因为自闭症每天都要吃药，现在她好了，不用吃那些苦兮兮的东西，当然要开心得多。
贺耀先笑得更好看了。
“这些年你是不是已经乐不思蜀，完完全全记不得以前的日子了是吗？”
“嘿嘿，你怎么知道？”
贺耀先得笑容已经不是好看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陈珺瑶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陈珺瑶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贺耀先捏住了她的脸。
就是用户口卡着她的下巴，而且很用力，陈珺瑶痛得皱起了眉头。
“饿咯咯……”陈珺瑶含糊不清地叫他，看着贺耀先逐渐严肃起来的脸，后边的求饶的话说不出来了。
看她的神情很痛苦，贺耀先仿佛才恍然回神，瞬间松开了手，转过身去，背部起伏几下似乎他在努力平息情绪：“你很开心，我不开心。”
陈珺瑶一边揉脸一边不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开心？”
现在他的生活那么美滋滋，应该是开心到飞起才是啊。
贺耀先听了陈珺瑶这么说，火气愈发地大了。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发火不要发火，一会儿再把陈珺瑶吓到就不好了。
听到走廊的另外一边有动静，贺耀先看了看，是几个人从刚才的采访室走了出来。
想必是很久没有看到他回去，所以找出来了。
然而走廊尽头的这个房间恰好是他在中央大厦的休息室，所以贺耀先拽着陈珺瑶的手腕，直接走了进去。
陈珺瑶几乎就是被他给拖进去的。
进入房间之后，贺耀先一把甩开陈珺瑶的手腕，转身将门锁死。
陈珺瑶站在房间中央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整领带，愈发地朝她逼近。
“问我为什么不开心？我告诉你。”
他越往前走，陈珺瑶越往后退，两个人好像在房间里边慢慢地转圈圈。
“你没良心，不代表我没有。你还小，所以那个时候的事情不记得就不记得了，但是我不一样，我脑子里经常会回想当初的那段日子，而且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你当初忽然就要和我话清界限，我真的非常非常不明白，越想越不明白。”
陈珺瑶不自觉地吞口水，因为这么慢吞吞说话的贺耀先，真的很可怕。
可怕到仿佛下一刻，他就会上来掐她的脖子。
“瑶瑶。”他的语气忽然柔了下来，“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当初你和我在一起生活的那一段日子吗？”
当然会想，不会才是不可能的。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她住在贺家，有的时候连睡觉都是和他语气，听着他哄才能睡着的。
她后来也会失眠，每次失眠的时候，就会想当初贺耀先是怎么哄得她。
给她讲过很多故事，直到现在，那些故事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一见到她如今的这个神情，贺耀先笑了起来：“你也会想，对不对？”
陈珺瑶点头。
贺耀先像在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发顶：“乖。”
她的头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柔顺，轻轻柔柔地挠过他的手掌，就连心也一起酥麻了起来。
气氛忽然沉寂了下来。
只要见到这个小丫头，什么事都不是事儿了。
她成长得很好，和小时候一样的古灵精怪，从那双不安分的眼睛就能看出来，更加漂亮，脸色健康，还好以前的自闭症没有影响到她现在的生活。
这就很美好了。
贺耀先带着陈珺瑶在沙发上坐下。
“你怕我？”见陈珺瑶朝着沙发的另一边挪，贺耀先的眉头皱了起来。
陈珺瑶呵呵一笑：“没有，坐得太近了会热。”
这个理由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更别说贺耀先了。
但是好在贺耀先没有再多纠结的意思。
其实于陈珺瑶而言，让她一下子回到和贺耀先以前的那种状态，是不太可能的。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贺耀先完全是在以长辈的身份照顾着她，但是现在不行了，她也二十多岁，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成年人。
而贺耀先也是三十多岁的大好年纪，两人又有好几年没见，除却心里保留的熟悉感之外，并不好做到太多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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