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顺如青草；
——悦目如篱上之花。
……
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口的。
一顿美味晚餐却吃来味同嚼蜡，越前在夜风中紧了紧身上的衬衫——回医院的安静街道上，一路沉默。同来时一样牵着他手指慢悠悠走在一边的幸村眉目间溢出些心疼纵容，他不晓得身边的少年为什么事情怆然落泪露出那般悲拗难过的表情，烫熨的体贴与陪伴细润无声的安抚越前所没能抑制住的负面情绪。
越前自觉丢人，更是不想再提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于是两人走回幸村所住的单人病房后，越前便径直提出了离开。
“已经这么晚了，龙马不如在这里留一宿？”幸村眼底那份愕然被藏匿，他本就打算今晚留下越前的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自己提出离开——之前越前住院时也时常留宿在他这里。越前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面似乎能盯出一朵花来，他躲闪幸村的目光害怕自己在那份鸢紫色中妥协。
“就不打扰幸村前辈了……”少年毫无情绪起伏的说，幸村无奈的看着明显抗拒他的少年——“龙马是生我的气了吗？”他的声音刻意染上些难过，越前闻此蹙眉下意识的摇头，又被幸村前辈故作的哽意诈起抬头。
“那…龙马为什么不肯看着我说话呢？”
下意识否认对方论断的少年仰脸，明澈的金瞳里浅浅迂回着些尚未完全消散的耻意和尴尬——“不是那样的。”本就不善言辞的少年慌忙解释。
那双金瞳露出来映在幸村眼中那刻，幸村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缓落下沉，顿觉安心，他没有说话只是听少年的解释。
“前辈不是要好好休养身体，准备手术什么的……”等越前望进对面幸村前辈那双鸢紫色漂亮眼眸时终于找回他引以为傲的冷静，理智悉数回归，逻辑重新条理起来，之前那份别扭被他又习惯性的强制压下藏在不被人察觉的深处。
“嗯~这样说我冤枉龙马了——龙马还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呢~”幸村被那双金瞳专注认真的盯着，因为越前提出要离开而糟糕的心情蓦然好了起来，弯起眉眼笑意盈盈的打趣站在他面前表现出紧张和拘谨的小家伙，他饶有兴味的盯着对方染上绯色的耳廓。
“我才不是小孩子——前辈还まだまだだね！”被打趣戏谑的少年立刻跳脚炸毛，表情比之前生动许多，连习惯性的口癖都爆出来了。
“嗨嗨嗨~”敷衍一般的应下，幸村眼瞳含笑抬手抚了抚小家伙戴着白色棒球帽的脑袋。
“龙马不是小孩子了。”
……
同幸村前辈告辞走出医院已经是晚上十点，他再三同幸村前辈保证路上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以及回到家之后肯定会率先跟他汇报平安后，越前才终于得到了离开的机会——体贴的帮幸村前辈把房门关好，越前踩着医院走廊幽暗的灯光离开。
走廊上方电灯的光线打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拖得曳长。
东京深夜的街头远远比白日里更加热闹，越前背着球袋双手抄兜安静的走在喧闹浮闹的熙攘人群中，他的脸躲在头上扣着的棒球帽帽檐下的阴影中同身边那些|欲|色|鲜明浮于表面的寻乐子打发|夜|生活时光的路人不同——他的表情寡淡漠然。
直至他的身影同街头应接不暇且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愈发悖离疏远，站在一条死寂的暗巷前。
“喂——那边的小鬼。”就像所有踏足不法地带自然而然会发生的事情，越前抬首掠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暗影里隐隐闪烁的红色光斑，从暗色里走出来叼着烟蒂的高大男人用打量猎物般嗜血掠夺的眼神游走在他身上——“这里可不是你玩过家家的地方。”
等他走到越前跟前时，他才看清楚男人脸上攀爬着一道狰狞的刀疤——大概是很久之前同其他家伙厮打在一起拳脚无防利刃无眼时落下的伤势。
“嗤——我知道，这里是大叔你玩过家家的地方。”
他语气轻慢，抬手拨开对方，将巷道让开能够通过的空间。
“小鬼——！！”被随意打发的男人顿时暴起，拳头裹杂着尖锐的气势就要招呼在越前脸上，越前目光不移，在那毫不留情的攻击就要落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微微错开位置，反手掐住了男人的腮颊一个用力将其脑袋撞向旁边的矮墙死死定在上面不能动弹。
“滚。”他轻言慢语道，黑暗里幽冷的金瞳如同凶兽般竖起裹杂着骇人的杀意——被一招钳制住的男人表情惊骇。越前松开手，他眼眶眼尾都因为陡然生起的杀意而泛红，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才能拥有的凌厉气势，是黑暗中生长的人才会有的阴鸷。
绕过挡路的杂鱼，越前轻车熟路的拐进暗巷又走了一段距离后摸进一家犹如暗藓生长的店铺中——推开吱呀作响年久失修的门扉，昏黄色光晕混着湿木腐朽的味道，负责招呼客人的看板娘面无表情的抬头凝视这位年纪过于稚嫩更像是误闯仙境什么都不懂的爱丽丝一样的客人半晌。
“我找黑川桄。”越前眉目间多了些不耐，挑眉同样打量着面容枯槁的看板娘。
他报上来的名字引得女人死气沉沉的浑浊眼瞳浮现些光亮，她唇畔抖动伸出手指看似随意指了个方向又低下头去看铺在吧台上的纸张——大概是一份老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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