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粥粥闻言一愣，没有想到平时轻浮的裴潜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大道理来。回想自己呆过的几个公司，她不得不承认，裴潜的话或许是对的。
包括四方华创在内，公司都有着极大的缺陷，但是，公会的内部却往往还能够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只要平衡不被打破，所有的一切也都能够很好的维系下去。
顾粥粥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很早以前因为一点点事就不想在四方华创呆了，是不是一种错误？但她只是这样想了一想，没有再多说什么。
作为一家公司的实际控股人，裴潜当然不可能整天闲着没事带顾粥粥玩耍，虽然平时公司运营的事情虽然可以另外找专人负责，但是批文件，选择材料之类涉及到公司大规模资金的工作，就不能假他人之手。
于是，在第二天裴潜在旅店工作不出门的时候，顾粥粥就发了消息给祁臣，约他出来面谈。
祁臣很快地就回了消息，约顾粥粥在中心街见面。
顾粥粥立刻打车过去了。
中心街内，和以往一样人烟熙攘，即便在这个上班的日子也不例外。
以前她曾无数次和祁臣在这里见面，那时候的心情都是轻快愉悦的，但是今天，却截然不同。
祁臣双手插在兜里，看着身后的喷泉，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完全是平淡而耐心的样子，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么。
顾粥粥走到他身旁，淡淡的喊了声，祁臣才回过神来。
“你到了。”
看着祁臣严肃复杂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顾粥粥竟然觉得有几分好笑和无奈。
“是的，我来了。”说着，她敛起了笑意，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对用很正经的语气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要找你谈什么吧？”
“离婚吗？”祁臣微微一笑，“就这么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的应该是你吧？你不是已经和顾温暖订婚了吗？这种时候还保持着和我的婚姻关系，怎么想也不对吧？”
祁臣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顾粥粥有点奇怪，抬眼去看祁臣。
祁臣才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转过了身子，开口说：“走吧，去那边的咖啡店坐一下。”
顾粥粥点点头。
进来的时候，店主显然把两人当成了情侣，很贴心的让服务员带他们去一个比较偏僻私密的靠窗角落。
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顾粥粥要了一杯咖啡，然后抬头看向祁臣，祁臣看都没看一眼菜单，就直接要了杯和顾粥粥一模一样的咖啡。
这家咖啡店的布置很是温馨，现在人也不少，但是声音却都很低，配上柔和的背景音乐，气氛显得十分安静淡远。
转过头，从窗户处远远地望出去，外面的天气看着也让人身心舒畅。
这样的日子，本不该谈如此沉重可笑的话题……
顾粥粥看看坐在对面的男人。
男人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望着窗外，偶尔也会转头看她一眼，如果两人的视线正好撞上，就会轻轻的点点头，然后撇开头。
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闲话，然后谈到了四方华创她离开之后的商务部，男人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俊朗起来，但声音依然是不高不低的，却显得非常缓和，表现出良好的教养。
顾粥粥一边点着头，一边却忍不住想，祁臣这个人作为丈夫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如果没有顾温暖的出现，他们两个结婚，共同抚养念念长大，最好还能养一只大型犬或者纯种波斯猫做宠物，一家人平静而又安宁地生活着，大约会很幸福吧。
不过她也很清楚，这只是自己的意想而已。
就算没有顾温暖，也会有其他的女人，这种事情的主动权，永远都是掌握在男人手里。
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在心底里赞叹着他，同时也在心底里仇视着他，这样矛盾的思想，让人很是痛苦。
不过，此时此刻比起对面的祁臣，顾粥粥心中所想的，却是很虚无缥缈的事情。
想着和祁臣离婚之后，她带着念念去游山玩水，然后找一个小城市住下。
她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再结婚，不过如果有能接受她，或者她可以接受的人，也并不是不可以，比如裴潜。
不过，想来他应该不会愿意在一个偏远的小城市流连吧？
“粥粥。”
低沉的声音让他瞬间回神，侧头只看到一双带着些许阴郁的眼睛正带着深思注视着自己。
顾粥粥笑了笑，“抱歉，刚刚我走神了。”
祁臣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裴潜了？”
“……为什么这么说？”
祁臣继续搅拌着自己的咖啡杯，也没有看她，只是淡淡的继续说：“因为，你刚刚看着窗外的时候，一直在笑。”
他略微吸了口气，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于是停住了。
“难道笑就是喜欢吗？”顾粥粥忍不住笑了笑：“而且，现在和你也没有关系吧？咖啡赶紧喝完，我们去把婚离了。”
祁臣的脸色更加阴郁了些，看着顾粥粥，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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